以克洛伊刚上船没多久,浅薄的航海知识来讲,距离超过400海里就发现另一艘航船,是毫无疑问不可能的事情。
这证明,“破鲸号”上也有人能占下,利用超凡的手段确定敌人的位置。
现在他们正面迎了过来,仿佛主动在他们手中一样。
“要正面迎击,还是再观望一阵?”阿尔杰回过头,征求着克洛伊的意见。
“当然。”克洛伊笑道,虽然知道不会有人偷听,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别忘了,我们还有‘愚者”先生。”
“愚者”先生拥有一部分的“海神”权柄,虽然请动这位隐秘存在出手显然需要不少代价,但好在“愚者”先生允许事后偿还,因此无论如何,作为“塔罗会”成员,“倒吊人”和“力量”肯定不会因为海战的失利而葬身鱼腹。
而对我来说,还有“战争天使”梅迪奇。克洛伊在心中补充道。
万不得已的时候,只需要召唤“独属于蒂埃里·弗孔的信使”,就可以召唤来一个串行3的强力帮手。
也不知道谁给那“破鲸号”的勇气让他正面迎着我们上来克洛伊自信地想道。
她望向海图,问道:
“现在预计是多长时间相遇?”
阿尔杰手指掐算几下,迅速做出了回答:
“如果最快的话,是今天的黄昏。相遇的时候大概率已经入夜,所以必须做好夜战准备,至少在白天要休息充分。”
克洛伊思考了几秒钟,道:
“我也算善于黑暗中的战斗,但你的手下不一定。反正对我来说,白天和黑夜都差不多,所以,船长,开启战斗的时机最好由你确定。”
“好。”阿尔杰点点头,“日出时,我会拉响警铃。”
这是给手下最后完整的休息时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刺破了海面上薄薄的雾。
“破鲸号”的甲板上,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女性正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只高脚杯。
她的目光迎着阳光微微眯起,望向在面前匍匐的青年:
“做的不错。
“至于奖励,你有两个选择一“一块面包,一块黄油,一条烤鱼,与一杯苏尼亚血酒;或者说,享受我的亲手烹饪,与我共度良宵?”
甲板上,血腥气味扑鼻,一颗颗开始腐烂的头颅,一根根剔干净血肉的白骨共同交叠出高高耸起,有看奇异惊悚美感的祭坛。
衣着时髦的女性面前,摆放着一块烤盘,正滋滋冒油,一块带着血丝的肉散发出阵阵香气,但却勾不起青年的任何一点食欲—
无论是油,还是肉,都取自于他的同伴,被他亲自用剔骨尖刀一块一块的,从残缺的身躯、四肢上割下。
它们毫无疑问的来自于人体。
这就是“破鲸号”至今仍能生存的原因一一每一滴鲜血都是酒液,每一块筋肉都是食粮,整艘船上,都在举行一场害人听闻的血祭。
匍匐在地板上的年轻人,也就是克洛伊和阿尔杰此行的目标人物罗德·沃德颤斗着,
胃里泛着酸水,被阵阵恶心感侵袭,却不得不被饥饿冲淡。
他肚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吐出来的东西了。
此刻,他觉得内心的两股欲望几乎要把自己撕裂。
食欲,永无止境的食欲,在海上的大逃杀中没有一点点松懈馀韵,或许一块面包,一杯美酒,哪怕只是一份正常的食物,已经是他渴求已久的;而色域同样让他昏昏沉沉,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面前这留着大胆卷发的女子就是他今生最渴望的美人,与她共度良宵,被她亲自饲喂,便能够此生无憾了。
到底要如何,要如何“亲爱的,你思考的时间未免太久一些。”女子饮下杯中粘稠的“酒液”,嘴角染上猩红,“这样吧,我给你享用船上所有剩馀食物的权利。填饱肚子以后,你,再去把那个舱底那个坚强母亲藏着的小男孩带来。嗯,我知道那些还抛不开颜面,喜欢玩猫鼠游戏的“体面人’十分团结一—但他们已经饿了太久了。”
“是是!”德不禁大喜过望,庆幸于自己没有太早作出选择。
“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女子的目光越过海面,仿佛投向了天际的另一端,“这个任务嘛,如果你没有完成,我也不会怪罪于你,只是会拿走你身上的一个器官。倒是下一个任务一一三个小时之后,我要你把船舱内剩馀的所有酒水、食物全部扔掉,如果做不到嘛——-你的下场,就是那里。”
女子的目光随意地望向不远处一个木质的简易十字架。
那里吊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身上的伤口外翻,露出内脏,却诡异地还有微弱却已经麻木的痛苦呻吟,没有彻底失去生命。
这里—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他根本没有选择一一失去一个器官还是凌迟而死,都是都是相同的结局,都是他不愿面对的痛苦。
似乎唯有自杀才是最好的解脱,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一那个挂在十字架上的可怜男人就是自杀的尝试者,在他失去了“求生欲”的一瞬间,那个女子,那个恶魔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让他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或者说,准备死去。
“计时开始吧。”女子把一把铁质老式钥匙抛给罗德,不再言语,再次悠闲地靠上了座椅,目光投向远方。
手中钥匙的冰冷时刻刺痛着罗德。他认识它,它是能打开船舱厨房的钥匙,得到了它,罗德就能饱餐一顿,就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