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将梅迪奇有关神性、人性的重重论断给坐在长桌上首,状态轻松地聆听着的“愚者”转述了一遍,然后低着头默默等待解答。
很快,他便听见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轻笑:
“成为串行0的真神,是每个已经走上串行途径的生物都向往的,为之疯狂的。”
就象是“血皇帝”皮一抬,想起有关亚利斯塔·图铎这位最疯狂的真神的记载。
还有罗塞尔大帝这也是一位瞄准串行0的位置,在晚年已经疯狂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先把目光瞄准神位,以后再做打算,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们的失败,却又不断警示着后人,也就是如今面临着种种选择的克洛伊一一这真的正确吗?
看着克洛伊陷入深思的样子,“愚者”续轻松地说道:
“至于梅迪奇,他的说法也很可笑。
“他没有资格不假,可谁又能有资格,去左右某一个人是否成为真神呢?”
“还是我说过的那句话,选择走哪一条道路,终究是看你的内心。”
是啊:“愚者”先生不是说过吗?成就串行0真神这件事,谁都无法左右无法主导,只有属于自己的内心,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克洛伊憎懂地点了点头一一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但是对克洛伊来说,足以让心中的一部分疑惑消散了。
这时,“愚者”克莱恩伸手招摄来一根仿佛白骨制成,顶端镶崁着一枚苍蓝色宝石的短杖,浑不在意地说道:
“但是你说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是一根代表着拜亚姆‘海神”卡维图瓦的权杖。在罗思德海域,它就是真正的神灵—你可以握住它,在决定之前,先体验一下作为‘神明”,哪怕是伪神,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海神卡维图瓦?
这就是“愚者”先生能够取代这位罗思德群岛这个本土神灵的关键?
克洛伊呆呆地望着闪着电光的权杖向自己飞过来,落在自己的面前。
握住了它,就可以取代一位神明!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克洛伊丝毫不敢大意,呆愣愣地望着这枚权杖。
仅仅是面对着这个“神灵”的代言物,一种受到高位者威压的错觉便油然而生,仿佛紧紧住了心脏—
我真的有资格拿起这一枚权杖吗?
克洛伊不禁怀疑自己一一但却又听见“愚者”
“或许现在你已经知道自己内心的选择了?如果连拿起它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去争夺“红祭司’的串行0?”
不,我绝对有资格,就算无法成为串行0,也足够有信心登上高串行一一从添加塔罗会的那一刻起,从“教父”告诉我添加神前会议的意义开始,这一切不是就已经注定了吗?
我早就把自己看作必然会登上高串行,成为半神的存在了啊!
既然已经站上了这个擂台,既然已经进入了那么多高位者的眼中就算不让他们满意,要是连成为从从神甚至伪神的信念都没有,就让人过于失望了。
克洛伊吐出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探出上身,一把将权杖重重在手中!
也就是这个瞬间,她感受到了来自灰雾之外的层层叠叠的祈祷、哭豪。
原本缠绕在身周的灰雾突然间稀薄了不少,克洛伊感觉自己穿过了灵界,以一种俯视的姿态,
望着脚下坐落着得到蓝山岛看着周围罗思德海域的一艘艘船舶一一也就是同时,层层叠叠的虚幻祈求声入耳,克洛伊就仿佛现在有了肉体,脑袋深处一阵阵的抽痛。
这让人恨不得瓣开自己脑子,把不听话的家伙徒手挖出来!
一幕幕幻觉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在赌场中赢得一大堆筹码,兴奋地暴露出自己真实信仰的海盗;是抱紧强裸中降生的婴孩,感谢神灵的赐予,却也不断祈求给予健康身体的信徒;那是做错了事的狂徒,在雕像之前向自己信奉的神灵谶悔,祈求宽恕;是漆黑无常的风暴中抱紧栀杆,万念俱灰的水手——
沉溺在种种祈祷的幻境当中,克洛伊只觉得自己象是溺水在海底,而不象是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神灵。
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丝毫征兆的,一股巨力压制住所有的异象,残存的幻境中,在暴风雨中飘摇不定的水手看见风波突然平静下来,感谢着“海神”的怜悯与恩赐。
克洛伊重新回过神一一她仍然处在灰雾之上的宏伟大殿中,但“海神权杖”已经重新回归了“
愚者”的手中。
“愚者”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便主动挥了挥手。
顿时,克洛伊眼前被红色的光芒包裹,视线中重新出现了石台和蜡烛。
她仍然在“灾祸之城”的祭台前,“丧门星”仍然立在一旁,安静等待克洛伊的下一个动作。
克洛伊抬起眼皮,动了动已经酸痛的肩膀和颈部:
“走吧。”
格罗戈也抬起头,盯着他:
“走,走,尊敬的领导者—一切都服从你的命令—我们去哪?我们去哪?我们的队伍,究竟应该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先出了这让人不安的地方再说行不行—克洛伊略作沉吟,不想让他发现异常,于是模仿着前任领导者杰克逊的语气,故作低沉地说道:
“知道杀害杰克逊的凶手是谁吗?”
“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