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刚转过走廊,就被一个穿格子衫的年轻男生拦住了。他抱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指甲剪得干干净净,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提前对着镜子练过表情。
“林哥!我是从江北赶来的,昨晚坐了一夜火车,就为了今天能亲手把效忠书交给你!”他声音有点激动,递信封的手还特意抖了两下,显得特别真诚。
林野接过信封,没急着打开。他低头看了眼对方的鞋——锃亮的皮鞋,鞋带都系成了蝴蝶结,不像是赶了长途的人,倒像是刚面试完走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张维,散修,专攻符阵推演。”男生挺了挺胸,“我看了庆功会的直播,你说那句‘踩对节奏也是本事’,真的点醒我了。”
林野点点头,把信封塞进卫衣口袋。这种信他已经收了好几个了,有毛笔写的,有打印加烫金边的,还有人附送一张手绘的“忠诚度评分表”,搞得跟求职简历似的。
他继续往前走,才迈两步,又被拦住了。
这次是个戴墨镜的女人,披着长风衣,站在三楼拐角,像是专门等他。
“我不投简历。”她摘下墨镜,眼神很冷,“我就问一句:你们这儿,收不留退路的人吗?”
林野盯着她看了两秒,注意到她右手的小指缺了一截,切口很整齐,像是被刀直接削掉的。
“不问过去,只看现在。”他说,“但你要是为了躲仇家,建议换个地方。”
女人笑了,重新戴上墨镜:“我不是躲,是来找人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野没追,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封,心里莫名有点沉。
这年头,打赢一场架,名声比传单还传得快。
他走到登记处时,苏浅正坐在桌后写东西。桌上堆满了表格,每张都贴着申请人的灵息留影卡。
“又来了二十个。”她头也不抬,“三个灵气波动不对,应该是临时灌了灵液充数。”
林野拉开椅子坐下,随手翻了翻登记簿。名字密密麻麻,来自全国各地,职业栏写着“风水摊主”“塔罗占卜师”“抖音玄学主播”的都有。
“我们现在是修真联盟,还是人才市场啊?”他小声嘀咕。
苏浅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昨天在台上的发言被剪成短视频了,转发破百万。有个账号标题写着:‘草根逆袭天花板:一个泡面少年如何统治修真界’。”
“谁起的标题谁脑子泡面吃多了。”林野合上本子,“我连外卖都没注册过。”
苏浅忍不住笑了,压低声音说:“刚才那个穿风衣的女人,我让系统查了。三年前她在南岭卷入宗门火并,砍了七个人,最后从监控里消失了。”
林野挑眉:“她是来投奔我们,还是想换个战场?”
“不清楚。”苏浅推过来一张留影卡,“但她进门之前,绕着总部外墙走了两圈,拍了十三张照片。”
林野看着卡片上模糊的身影,沉默了几秒。
这时陈锐大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脸色不太好看。
“刚统计完。”他把纸拍在桌上,“过去十二小时,新增访客三百六十二人,比上周多了三倍。安保组抓到两个冒名顶替的,一个是通缉犯,另一个……根本不会引灵,全靠背台词混进来。”
林野扫了眼名单,在三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
“王建国,自称闭关十年?”他念出声,“十年前我还在网吧通宵打游戏,他闭关的时候咋没顺手把我爸也捎带上?”
陈锐冷笑:“还有个更离谱的,说自己是‘天外飞仙遗脉’,非要见理事会,说要认祖归宗。”
“咱理事会是谁?”林野问。
“你啊。”陈锐指着他鼻子,“现在外面都说你是‘现代修真第一人’,还有人建了贴吧,分‘野吹’和‘反野’两派,吵得比咱们打架还凶。”
林野翻了个白眼:“我连微博都没账号。”
他站起身,把登记簿一推:“这些人都要过背景筛查,尤其是那些张口就说‘被你一句话点醒’的,重点盯。”
“已经在查了。”陈锐点头,“但我总觉得,有些人不是冲着加入来的,是冲着‘林野’这两个字来的。”
林野没说话。他望向大厅外的广场,那里已经搭起帐篷,有人排队领号,还有人在墙边拉横幅,写着“追随光,成为光”。
阳光照在横幅上,反光刺眼。
他转身往监控室走,路过一面墙时脚步一顿。墙上贴着几张新拍的照片——全是总部建筑的不同角度,拍摄时间集中在昨夜十一点到凌晨两点。
照片下面压着一张便签,字迹潦草:“东南角岗哨换班间隙为三分钟,建议补盲区。”
这不是报告,是提醒。
林野抽出便签,翻过来,背面印着一家连锁打印店的logo。
他把纸条塞进口袋,推开了监控室的门。
屏幕墙上几十个画面来回切换,三十多个摄像头正在运转。他在角落调出一段录像——正是那个穿风衣的女人。进门前,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仪器,在空中划了半圈。
林野放大画面,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像一支电子笔,顶端闪着蓝光。
“她在测灵流走向。”苏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而且不是普通探测器,是军方淘汰的‘鹰眼3型’,市面上早就没了。”
“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