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的灯又闪了一下。
林野的手指还搭在酸辣粉盒上,敲了三下,节奏没变。他没抬头,只说了句:“断外联,切物理隔离。”
苏浅立刻伸手,在控制台按下一排红色开关。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冻结,转为黑底绿字的本地运行模式。几秒后,她轻声说:“外部信号已屏蔽,现在咱们跟外面彻底断了。”
“正好。”林野终于抬眼,“省得他们一边偷看我们开会,一边算计怎么炸咱们地基。”
王大锤站在门口,刚换完装备,符甲穿了一半,听见这话直接笑出声:“你这话说的,搞得像请人吃饭似的,‘欢迎来炸’?”
“本来就是请客。”林野站起身,把玉佩往桌上一放,“人家都安排好日子了,三天后子时,不来打个招呼多不礼貌。”
没人笑。
空气像是被什么压着,沉得连呼吸都慢了几拍。刚才抓到俘虏、挖出内鬼的那股劲儿过去了,现在摆在面前的是真刀真枪的大战——对方有“烛九”坐镇,两大邪修势力联手,兵力是他们的三倍不止。
林野扫了一圈主控大厅。原本空荡的区域已经站满了人,联盟成员几乎全到了。有人握着法器手心冒汗,有人盯着沙盘屏眼神发直,还有几个新来的年轻人,背挺得笔直,可膝盖一直在抖。
他知道这感觉。
第一次在网吧觉醒灵力那天,他以为自己要疯了。后来发现能画符,又觉得是不是该去摆摊算命。直到看见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张纸条,写着“别信光鲜的庙”。
现在轮到他带队了。
“十五分钟。”林野拿起对讲机,“所有人,主控大厅集合,战前通气会,不准迟到,迟到的——今晚值班守厕所。”
命令传下去,脚步声开始密集起来。
十分钟后,大厅站得满满当当。林野走上指挥台,没拿话筒,也没喊口号。他打开酸辣粉盒,掏出三张符,一张贴投影接口,一张压住电源线,最后一张塞进自己嘴里嚼了两下,吐出来贴额头上。
“提神。”他解释,“这玩意儿比咖啡管用。”
底下有人闷笑。
投影亮起,全域战术沙盘铺开,红蓝两色标记清晰可见。敌方据点标在城郊105号变电站,一条虚线指向总部西侧地脉节点。
“他们选子时动手,阴气最旺,适合布死阵。”林野指着变电站方向,“但我们迎战,不是因为我们不怕死,是因为——人最怕的不是鬼,是那种明知道可能死,还得往前冲的活人。”
他顿了顿,“我爸妈都不是英雄。我爸当年为了查一桩风水局,被人骗进老宅再没出来。我妈呢,临走前就给我留了个本子,上面全是歪歪扭扭的符文和批注,写得最多的一句是:‘别让他们觉得你能赢。’”
底下安静得能听见空调低频运转的声音。
“我不是来拼命的。”林野声音不高,“我是来活着的。我们打这一仗,不是为了当什么守护者,是为了以后晚上能安心泡一碗泡面,不用怕有人从墙里爬出来掐你脖子。”
有人低声接了一句:“也不用担心外卖被劫。”
全场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却滚烫的笑声。
“誓死守卫!”不知谁吼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一个接一个响起,最后汇成一片低沉却坚定的回音。
林野没鼓掌,只是点了点头。
苏浅这时举手:“我有个问题。”
“说。”
“如果敌人主攻点不在外围,而在内部呢?比如高阶刺客直扑指挥中枢,我们三个在这儿,顾得上全局吗?”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变了。
林野沉默两秒,转身走到主控台前,把玉佩嵌进凹槽。咔哒一声,系统自动识别,界面上跳出一道金色防护罩图示。
“它现在连着整个防御体系。”他说,“能感应我的生命体征。我要是倒了,系统会自动引爆地脉反冲阵——威力不小,半个总部得塌,但他们主力也得被拖住十分钟。”
王大锤咧嘴:“那你可千万别死。”
“我这人命硬。”林野笑了笑,“泡面都没把我吃死,还能让几个跳梁小丑干掉?”
这次大家都笑了。
但笑归笑,没人放松。
林野当即分派任务:“大锤,你带外围小队驻守东西翼通道,重点防突袭。记住,别贪功,守住就行。苏浅,你坐镇数据中枢,盯紧所有灵压波动,一旦发现异常频率,立即启动‘断网熔毁’预案——宁可错杀,不能漏网。”
“明白。”苏浅双手放回键盘,目光锁定变电站方向的信号波形。
“我居中调度。”林野拍了拍酸辣粉盒,“哪儿缺人我去哪儿,哪儿快崩我去哪儿。咱们不玩花的,就一句话——撑住。”
命令下达,众人迅速行动。
王大锤套上最后一件符甲,拎起震波棍往外走。路过林野时,他停下,看了他一眼:“你爸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估计得笑。”
“笑什么?”
“笑他儿子终于不像个废柴了。”
林野也笑了:“那他还得再活久一点才看得见。”
王大锤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开。
大厅逐渐清空,只剩核心小组留守。灯光调至最低,监控墙上十几个画面轮流切换,安静得像凌晨三点的便利店。
苏浅忽然开口:“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