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卡在我们快完蛋的时候?”
老者没回答,只是把短杖往地上一点。地面残留的符纹应声化作粉末,随风散开。
林野喘匀了气,慢慢把短刃收回袖口。他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头,斗篷洗得发白,鞋底磨穿,像个流浪汉,可站那儿就像一棵扎根多年的树,风吹不动。
“谢谢。”他说,“但我得问一句——您帮我们,图什么?”
老者沉默几秒,忽然问:“你吃泡面的时候,会把调料包全放吗?”
林野一怔:“看心情。有时候懒得拆。”
“那你妈一定没教你做饭。”老者嘴角微动,“她当年也是,总把符纸当菜谱藏厨房。”
林野心头一震。
母亲的手写笔记里,确实在一页背面潦草地记过一碗牛肉面的做法,油渍斑斑,像是随手写的。
他还记得那行小字:“加两勺辣,少盐。”
“您认识我母亲?”他声音低了下来。
“不止认识。”老者抬头看了看破顶漏下的天光,“我还欠她一条命。”
王大锤听得一头雾水,小声嘀咕:“这都啥跟啥啊……”
战场安静下来。敌阵早已撤离,连尸体都没收。地上只剩烧焦的电缆、碎裂的符桩,还有几个空酸辣粉盒被风吹得打转。
林野站在原地,没上前,也没后退。他知道这种人不会平白出手,更不会多说废话。既然提到了母亲,那就一定还有下文。
可老者只是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林野叫住他,“接下来他们会再来。”
“当然。”老者头也不回,“而且下次来的,不只是这些人。”
“那您呢?还会‘路过’吗?”
老者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声音很轻:
“风来了,自然会停。”
林野还想问什么,王大锤突然拉了他一把:“你看他手上。”
老者右手垂在斗篷外,掌心朝下。林野眼尖,一眼认出——那道疤,和他虎口上的烟头烫伤形状一模一样,位置也差不多。
只是更深,更旧。
像是很多年前,被人按着烧进去的。
林野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老者已经迈步走向通道深处。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影子被斜照进来的光拉得很长。
王大锤咽了口唾沫:“这老头……该不会是你亲爹吧?”
“不像。”林野摇头,“我爸失踪那年,我才六岁。这人年纪至少六十往上。”
“那也可能是你大爷、二舅、师父……”
“闭嘴。”林野打断他,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锈刀,拍了拍灰,重新插回布套。
他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半天没动。
然后他抬起右手,摩挲着虎口那道疤。
风吹进来,卷起一张空酸辣粉盒,打着旋儿撞在他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