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盯着那张快碎成渣的符纸,手指在酸辣粉盒边沿敲了两下。盒子有点发烫,但他没拿开手。
苏浅从外头进来,手里抱着平板,眉头一直没松。“感应雷布好了。”她说,“五个点位全部上线,只要那边开始聚灵,系统三秒内就能触发。”
“人呢?”
“小陆刚撤出来,说b口附近多了两个流浪汉模样的,蹲了一宿,不像偶然。”
林野点头,“不是巧合。他们知道我们在盯。”
他调出主控屏,把过去三天的热力图、灵息波动和市政维修记录叠在一起。三条线并排走,时间对得严丝合缝。每次“修灯”后二十四小时内,城市边缘三处废弃变电站都出现短暂断电,负载曲线像是被人抽了一口。
“这不是偷电。”林野指着屏幕,“是试阵。”
苏浅凑近看波形图,“这频率……有点像玉佩震动时的节奏。”
“就是冲它来的。”林野声音低下来,“他们用地下电网当导体,借城市脉络布场。每修一次灯,就是在标点。”
“可为什么选那几个站?”
“因为偏。”林野放大地图,“没人查,没人管,出了事也当成设备老化。而且——”他拖动画面,一条暗红线从地铁隧道延伸出去,“这几个点连起来,正好围住我们总部。”
苏浅倒吸一口气。
林野没说话,转头打开加密终端,调取母亲笔记里的残页扫描件。泛黄的纸上写着“影溯术”下面画着一个三角符阵,备注:子时阴盛,借气显形,限三瞬。
“要试这个?”苏浅问。
“只能试。”林野抽出三张新符纸,按笔记上的位置摆在控制台角落,“等凌晨一点,阴气最重的时候。”
“风险不小,万一反噬……”
“我知道。”林野打断她,“但再拖下去,人家把阵眼扎稳了,咱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没再说话。时间一点点走,设备运行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节奏。
到了十二点五十五,林野让苏浅退到两米外,自己戴上绝缘手套,把三张符纸同时拍在控制台金属框上。符纸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风吹动,可屋里根本没风。
一点整。
主控屏突然闪了一下,画面扭曲,接着跳出一段模糊影像——昏暗空间,墙角摆着七具木偶,脸上贴着黄符,字迹依稀能辨:林野、苏浅、陈队……
正中间挂着一枚黑玉坠,形状和他脖子上的几乎一样。
“操。”林野低声骂了一句。
影像只维持了不到三秒就断了。屏幕恢复原样,三张符纸全黑,其中一张直接裂成两半。
苏浅快步上前,“你怎么样?”
“没事。”林野甩了甩手腕,“就是脑子嗡了一下。”
“他们真在搞夺运傀阵。”苏浅声音有点抖,“想用我们的名字养邪器,抢气运立新门派。”
“不止。”林野盯着主控屏上那个配电房标记,“他们不只想取代我们,还想让我们亲手把自己送上祭坛。”
“什么意思?”
“你看那些维修单。”林野调出档案,“每次‘修灯’的人都穿不同公司制服,但身高体型差不多,走路左腿微跛。说明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拨人轮流上场。他们故意留下痕迹,就是想让我们发现,然后顺着线索找到这里。”
“这是引我们来?”
“对。”林野冷笑,“等我们冲进去救人、拆阵,仪式刚好完成。到时候整个城市的灵流都会倒灌进那枚黑玉,他们借反冲之力一举成名。而我们——”他顿了顿,“就成了破坏秩序的疯子,被所有人骂。”
苏浅沉默几秒,“所以不能硬闯。”
“当然不能。”林野起身走到调度台前,打开内部通讯系统,“传令下去,b口表面监视取消,所有人撤回备用岗。但五个感应雷不准关,保持待爆状态。”
“你要炸了它?”
“不急。”林野摇头,“先让他们以为我们放弃了。等他们放松,准备正式起阵那天——”他按下锁定键,“雷埋在地下,一感觉到灵压突变就炸,炸完立刻断电断网,封锁整条隧道。”
“然后呢?”
“然后我亲自下去。”林野从酸辣粉盒里拿出最后一张空白符纸,“我妈留下的东西里还有几招没用过。既然他们想玩命格对冲,那就看看谁的根子更硬。”
苏浅看着他,“你有把握?”
“哪有什么把握。”林野咧了下嘴,“我的人生就像泡面,开水一泡就软。但泡完了也得吃,不然饿死。”
他把符纸折成小块,塞进外套内袋。
这时陈队打来电话。“市政那边查到了。”他说,“最近三个月,有两个民间玄学团体申请备案,材料齐全,但审批卡在流程里。其中一个名字叫‘明光会’,法人代表登记的是个空壳公司。”
“地址呢?”
“写的注册地是郊区工业园,实地没人。”
“把资料发我。”林野说,“另外帮我查查,这俩团体有没有共用同一个法律顾问,或者财务代理。”
“你怀疑背后是同一拨人?”
“不是怀疑。”林野靠在椅背上,“是肯定。敢动这种阵法的,不会是散修。一定是有人出钱,有人出技术,还有人在明面上洗身份。这帮人想合法上位。”
电话挂了没多久,邮箱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