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春凳上,刚好能坐得下两个人。
林曜的面色有些为难,磨磨蹭蹭地坐了上去。
沈承元觉得自己的整个右半边身子都一下子热了起来,像是被放进了一个大烤炉,反倒是他开始坐立难安。
他悄悄地偷看着她的半边侧脸,清晰的线条和莹润的皮肤,还有那尚且残留着一抹粉色的耳垂。
案上就摆着一张宣纸,他把毛笔塞进她的手中道:
“写你的名字。”
她用握刻刀的方式握着笔,横平竖直地写了林曜两个字。
“你姓林?”
“姓是什么?”
“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树林里的宝石。”
她用苍瑶语快速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音调有些歪扭,但确实是“林曜”二字的发音。
“谁给你选的这两个汉字?”
“晓真公公。”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她连名字都是晓真公公来取的。
林曜觉得有点渴,便拿起眼前的茶杯猛地喝了一口,沈承元咬了咬下唇,那是他刚用过的杯子,她怎么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用了起来?
难道她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么?
“林曜,你同我说实话,你们当真没有对食?”
“对食是什么?”
“太监和宫女之间……不正当的接触……”
“什么是不正当的接触?”
她上半身晃来晃去,肩膀时不时碰到他的肩膀,沈承元觉得自己被触碰到的部分猛地烧灼了起来,他用折扇遮住自己的早已涨红的脸,心想这便算是不正当的接触了。
“就是……就是……”
他搜肠刮肚地找林曜能听懂的词。
“就是假装两个人是夫妻。”
“夫妻是什么?”
“就是像你爹和你娘那样。”
“爹又是什么?”
她有些烦躁地看着他,他怎么净说一些莫名其妙她听不懂的话?
“那你娘和谁生活在一起?”
“太姥姥和小舅舅。”
“啊……”
沈承元的话全梗在了喉咙里,他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比较好,他不想再戳中她的伤心事。
他觉得他肯定是误解她了,她看起来对于这方面的事还完全不懂呢,虽然储秀阁的姑姑应该教过,可她一个语言不通的异族姑娘肯定是一窍不通。
她看着他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直纳闷,问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跟他钻没钻过树林子?”
林曜的直白让沈承元大为震惊。
“钻树林子不是得下半身和下半身摞在一起?他下面不是都切了么?还怎么钻树林子?”
她低声骂了句:
“这都不懂,蠢蛋。”
这句辱骂清清楚楚地听在了他的耳朵里,沈承元的脸憋胀地通红。
他尚且不知具体是个怎么摞法,只懵懵懂懂地知道那么一丁点,她怎么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了呢?
憋来憋去,他只挤出这样一句话:
“林曜,你太粗俗了些……”
“嗯,每个人都这么说我。”
她心不在焉地踢了踢腿,继续问:
“花鸟使在什么地方?”
她得找个机会把掳走她的那个花鸟使弄死。
“十年前舒贵妃提议设立花鸟使一职取悦陛下,花鸟使们一般不在宫里。”
她把沈承元的这句话一字一句地记在了心里,没说话,眼珠子从左边转到右边,心里仔细盘算了一遍。
这个意思是,她被抓进来,是“陛下”和“舒贵妃”一起决定的,其余人不过是听从他们两个的命令。
那这两个岂不是都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