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察觉的激动,立刻蹲下身凑近!
林星晚也松开了针,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刚才那几下全力施为,几乎掏空了她本就透支的心神。但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刘工。
刘工的眼神涣散,却仿佛认出了眼前之人是陈管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陈管家的衣角,嘴唇哆嗦着,发出如同气流的嘶哑声音:
“……毒……药……三……叔……给的……”
“……催……时间……账……”
“……牌……假的……密码……在……我鞋底……”
他的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剧毒侵蚀后的艰难和……刻骨的怨毒!目光猛地转向脸色死灰、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楚天禄!!
“……你……好狠……”说完这三个字,他眼中的光芒如同燃尽的烛火,瞬间熄灭!头一歪,彻底咽气!
死寂!!!
死一般的死寂!!!
刘工临死前的指证,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楚天禄的灵魂上!!那双怨毒的眼睛,如同地狱的凝视!!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死去的刘工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呆若木鸡、面无人色的楚天禄!刚才泼在林星晚身上的污水,此刻如同带着剧毒回旋镖,以百倍千倍的污秽与恶臭,狠狠糊在了楚天禄的脸上!
“三叔?!”
“真的是三爷?!”
“假账?!权限牌是假的?!密码?!”
“天哪!!他毒死刘工灭口?!!”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恐惧和恍然大悟的怒火瞬间点燃了议事厅!
“不!不是我!是这疯子!是她逼他说的!她做了手脚!”楚天禄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嘶声尖叫,试图挣扎!但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已冻结!几个旁系核心成员瞬间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眼神如同看着洪水猛兽!
“拿下!”陈管家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
不等保镖动手!
“啪嗒!”楚三婶王凤芝手中的青花茶杯猛地摔落在地!她惊恐无比地尖叫起来:“不是!老爷!不关我们事啊!都是他!是他说……”她想把脏水引给楚天禄以求自保!
“闭嘴!贱人!”楚天禄如同疯兽,猛地扑向王凤芝!
就在这极度的混乱即将爆发之时——
议事厅那厚重的双开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股山岳倾轧般的威严瞬间笼罩全场!
楚老爷子楚天阔,拄着那根乌木镶玉手杖,如同巡视山河的帝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他没有看地上死去的刘工,没有看如同烂泥般瘫坐在地上的楚天禄和惊恐尖叫的王凤芝,甚至没有看那个跪在血污与污浊之中、脸色惨白却脊背挺得笔直的林星晚。
他那双阅尽千帆、深不见底的眼眸,只是极其平静地扫过混乱的场面,最后落在了陈管家身上。那目光如同一道无声却不容置疑的命令——清!场!
陈管家心领神会。
喧嚣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楚天阔的目光,缓缓移向角落里那个几乎虚脱的林星晚。第一次,他那古井无波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极其深沉的……无法言喻的光芒。
随即,他转过身,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道:
“家族内部,是该清理一下了。”
“陈忠。”
“在!”
“按照刘工遗言,去取证据。”楚天阔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没有指明具体是哪几样证据。
“至于禄老三……”他微微偏头,目光如看蝼蚁般扫过地上那个魂飞魄散的所谓“三弟”,
“送去西山‘静心苑’。没我的命令,永世……不得出。”
西山静心苑!——那曾是楚家为极度狂躁精神病人建立的封闭式疗养院!荒废多年!其象征意义不言而喻!
楚天禄猛地抬头,惊恐绝望的眼神对上了楚老爷子那双毫无温度的寒眸!他瞬间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地,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裤子瞬间湿透!
楚老爷子不再看他,仿佛处理掉一件早已注定的垃圾。
他的目光最后,极其短暂地、又深不可测地,落回那个依旧跪坐在地板上、脸色惨白、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林星晚身上。
这一次——
那目光深处,不再是审视物品的冰冷。
而是……一种如同发现沉睡火山般的、全新的、混合着极度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份量的……评估。
然后,他转身,拄着手杖,在一众核心心腹无声的簇拥下,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乌烟瘴气的厅堂。
只留下满室的死寂、惊骇、劫后余生与……彻底逆转的命运天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