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的、微缩的星辰。
“哦?‘魂芯’?”江眠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玩具,“怪不得能承载‘纸神’的意志。好东西,江眠收下了。”
江眠五指如钩,直接插向那团暗红色光晕!
“不——!”纸扎刘(或者说,他的本质)发出绝望的咆哮,金线捆扎的骨架疯狂挣扎,但在江眠的黑暗力场压制下,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
就在江眠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魂芯”
“唉……”
一声幽幽的、仿佛跨越了漫长时空的叹息,突然在所有人的意识深处响起。
这叹息并非来自现场任何一人,也并非来自江眠脚下的“门”,更不是纸神或“根源”。它带着一种古老的、看尽世事变迁的疲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洁净感。
随着这声叹息,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江眠那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活体黑暗,在与这股力量接触的瞬间,竟然微微……凝滞了?并非被净化或驱散,而是像滚烫的沥青遇到了冰冷的泉水,虽然依旧黑暗,却失去了那种疯狂涌动的活性。
缠绕着光裔、林老蔫的黑暗触须,也如同被冻结般,动作变得迟缓。
就连江眠脚下那汹涌的黑暗涡流,旋转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江眠猛地收回手,霍然转头,黑暗漩涡般的眼睛死死盯向叹息传来的方向——那是血肉醮坛的一个角落,原本空无一物,只有不断滴落粘液和蠕动的血管。
不知何时,那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类似民国时期样式深色布衣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面容清秀,但眼神却沧桑得如同古井。她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插着一根简单的木簪。她手中提着一个样式古朴的藤编箱子,箱子上沾着些许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疯狂、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一个走错了片场的、旧时代的大家闺秀。
但江眠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不是力量上的绝对压制,而是一种……本质上的克制。
“你是谁?”江眠的声音带着警惕,周身的黑暗符文再次加速游动,试图驱散那股令江眠不适的凝滞感。
布衣女子抬起眼帘,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扫过现场的一片狼藉,在光裔、纸扎刘(现出原形的纸人骨架)、林老蔫以及那个失去意识、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萧寒身上略作停留,最后落回到江眠身上。
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厌恶,没有恐惧,也没有好奇,就像是在看一件……需要处理的“工作”。
“殓妆师,阿无。”女子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带着一种洗净铅华的平淡,却字字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奉‘守墓人’之命,前来收敛‘逾界之骸’,平息‘门’之躁动。”
“殓妆师?守墓人?”江眠皱起眉,这些词汇她从未听过。但从光裔骤然变得凝重的表情,以及纸扎刘那纸人骨架微微颤抖的反应来看,这两个称谓显然代表着某种他们熟知且忌惮的存在。
“此地,污秽已深,执念成狂。”自称阿无的殓妆师目光落在江眠脚下那缓慢旋转的黑暗涡流上,尤其是涡流中心那扇逐渐成型的“门”的雏形,“伪影之门,以妄念为基,以残魂为砖,强行开启,只会引火烧身,污浊轮回。”
江眠嗤笑一声:“又一个来说教的?‘守墓人’?听起来像是看坟的。江眠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
阿无并不动怒,只是轻轻打开了手中的藤编箱子。
箱子里没有胭脂水粉,也没有殓葬工具,只有几样看似普通的东西:一把半黑半白的牛角梳,一根缠绕着红白两色丝线的银针,还有一小盒看不出材质的、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白色膏体。
阿无拿起那把牛角梳,对着江眠脚下的黑暗涡流,轻轻一梳。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但一股无形的、仿佛能梳理混乱、平定秩序的规则之力,悄然扩散。
江眠骇然发现,她脚下那原本如臂指使的黑暗涡流,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断流”!虽然立刻又恢复了连接,但那种凝滞和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江眠心头剧震!
这女人……她的力量,似乎专门针对这种混乱、畸变的存在!
“冥顽不灵。”阿无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被黑暗丝线吊着的、意识涣散的萧寒。
“此身虽为‘仿偶’,然魂魄基底源于‘真实’,不可弃于秽土。”阿无说着,拿起那根缠绕红白丝线的银针,对着萧寒的方向,虚空一刺!
“嗡!”
缠绕着萧寒的黑暗丝线,如同被烧红的铁针烫到的毒蛇,猛地收缩、断裂!萧寒的身体向下坠落,但并未落入黑暗涡流,而是被一股柔和的无形力量托住,缓缓飘向阿无。
“你敢!”江眠勃然大怒,萧寒是江眠重要的“材料”,更是江眠报复的核心,岂容他人抢夺!江眠周身黑暗爆发,化作无数狰狞的鬼手,抓向阿无和飘向她的萧寒!
阿无神色不变,另一只手拿起那盒白色膏体,用指尖蘸取一点,对着汹涌而来的黑暗鬼手,轻轻一弹。
“净。”
一点寒星般的白膏飞出,触碰到最前方的几只黑暗鬼手。那几只鬼手如同被投入沸油的积雪,瞬间消融,连一丝黑气都没有留下!不仅如此,那股净化的力量还在沿着鬼手向江眠的本体蔓延!
江眠闷哼一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