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如此绝对,是因为它代表着“秩序法庭”在此界的最高权限。
但如果…如果能找到那个连接“影棺”与秩序法庭的“锚点”,是否能…反向解析,甚至…干扰那股权限?!
这个念头让她本已濒临熄灭的疯狂意志,如同被浇上了燃油,轰然复燃!
“阿弃!”江眠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在秩序压迫下瑟瑟发抖的少年,“‘听’它!别听它的力量,听它的…‘根源’!它的力量从哪里来?!”
阿弃被江眠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震慑,下意识地遵从。他闭上眼睛,不顾那几乎要撕裂他灵魂的秩序噪音,将全部感知力投向那巨大的序骸。
痛苦瞬间淹没了他,但他咬牙坚持,蓝光手套上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试图捕捉那冰冷秩序之下,更深层的东西。
“我…我听到了!”阿弃猛地睁开眼,脸色惨白如纸,但眼中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它…它的‘声音’深处…有一条线!一条非常非常细,但是非常坚韧的‘线’!连接着…连接着星图上‘影棺’光点下面…最深最暗的地方!那条线的‘味道’…和…和墨衡爷爷屏障的力量…有一点点…像!”
和墨衡的力量有点像?!
江眠猛地看向正在苦苦支撑的墨衡。
墨衡接触到江眠那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的目光,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仿佛某个坚守了千万年的秘密,终于被逼到了角落。
“守墓人…”江眠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你的力量,为何与秩序法庭同源?!”
墨衡的屏障在序骸的持续压迫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屏障彻底破碎!
秩序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向江眠!
但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衡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他深深地看了江眠一眼,那眼神中带着释然,带着歉意,也带着一丝…最终的托付。
“我…是上一任‘钥匙’的…失败品。”墨衡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苍凉,在秩序洪流淹没一切之前,清晰地传入江眠的意识,“也是…秩序法庭留在此地的…最后一道保险丝。”
“我的使命,本是监视狱卒,并在‘钥匙’彻底失控时…确保‘影棺’的彻底湮灭,防止污染扩散。”
“但我…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我’…走向毁灭…”
“基石之间…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最终的陷阱…”
“江眠…打破它…或者…成为它…”
话语未尽,秩序的白光彻底吞没了墨衡的身影!他的身体在光芒中如同沙堡般瓦解,化作点点金色的光尘,消散在虚空之中。只有那根扭曲的木杖,从空中坠落,掉在浮石小径上,顶端的水晶彻底碎裂。
“保险丝…”江眠咀嚼着这个词,看着墨衡消散的方向,心中巨震。原来,这看似超然的守墓人,也不过是秩序法庭庞大机制中的一环,一个更高级的、拥有一定自主判断力的…工具!而他最后的选择,是违背了自己的核心指令,将希望(或者说麻烦)留给了她这个“失控的钥匙”。
序骸似乎因为墨衡的“自我销毁”而出现了一瞬间的运算迟滞。那净化江眠的秩序洪流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就是现在!
江眠眼中厉色一闪,她不再试图硬抗那秩序洪流,而是将刚刚吞噬的狱卒残骸中,所有关于“影棺”底层结构、关于“枷锁”、关于“权限”的记忆碎片,连同墨衡最后透露的信息,全部注入左眼的解析能力中!
“以‘钥匙’之名…”
“以‘容器’之身…”
“引‘影棺’之源…”
“逆溯秩序之权限!”
她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并非攻击序骸,而是将自身所有的力量,混合着那团濒临湮灭的狱卒残骸,化作一道扭曲的、充满了“影棺”污秽本质与“钥匙”权限波动的暗红能量洪流,狠狠地…撞向了序骸胸口那不断变换的几何构件中心!
她不是在对抗秩序的力量,她是在…用自己的“异常”,去污染、去短路秩序法庭在此地的权限通道!
“警报!检测到高浓度‘流放单元’本源污染试图逆向侵蚀权限节点!逻辑冲突!执行优先级混乱!”序骸那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的杂音!它胸口的几何构件组合速度瞬间暴增,试图重组防御,但江眠这孤注一掷的、完全悖逆常理的攻击,显然超出了它既定应对程序的范畴!
“轰——!!!”
暗红与纯白的光芒在序骸胸口猛烈爆炸!这一次,不再是单方面的净化,而是两种根源力量疯狂的对冲与湮灭!
序骸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动起来,构成它身体的几何构件开始出现错乱、崩解的迹象!它那冰冷的白光变得明灭不定,仿佛电路短路!
江眠在这剧烈的爆炸中被狠狠抛飞,纸嫁衣破碎大半,浑身如同血人,重重摔在浮石小径上,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她手中的狱卒残骸彻底湮灭,左眼的符文黯淡,右眼的猩红也沉淀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空洞。
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
序骸依旧悬浮在虚空中,但它的形态不再稳定,身体上多处构件扭曲、脱落,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它似乎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陷入了某种内部逻辑混乱和自我修复的状态。
虚空中的凝结冰晶纹路开始消退,那令人窒息的秩序压迫感也减弱了大半。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