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山丘”。山丘表面布满了脉动般的脉络,低沉的、仿佛千万人含混呻吟的声音从中隐隐传出。
那里就是“活性区”节点之一,“九尸迎傩”的封存处。
江眠感到手中的青铜钥匙温度明显升高,微微震颤,指向那暗红肉瘤山丘的某个方向。她左眼的薪火也不安地跳动起来,核心处的淡金符文碎片与钥匙的共鸣加强。
她加快脚步,在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中,靠近那座不祥的山丘。
就在她踏入山丘投下的、更加深沉的阴影范围的刹那——
周遭的一切瞬间“活”了过来!
不是塑像复活,而是整个空间被拉入了一段“回放”。黑暗褪去(并非消失,而是成为背景),眼前骤然亮起晃动的火光!耳边炸响起沉闷的鼓点、嘶哑的吟唱、人群压抑的呼吸和啜泣!
江眠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古老村落的祠堂前空地上。时间是黑夜,但祠堂内外点燃了许多火把和油灯,将现场照得影影绰绰。空气中弥漫着香烛、汗味、土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她身上穿着那套粗布衣衫,触感粗糙真实。手中依然握着青铜钥匙,但钥匙此刻变得半透明,只有她能看见,并且传来清晰的牵引感,指向祠堂大门内。
她迅速打量四周。空地上黑压压站满了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个个面黄肌瘦,穿着打补丁的旧式衣裤,脸上写满了恐惧、麻木以及一丝病态的期待。没有人注意她,或者说,她此刻的“身份”让她在这里毫不显眼。
祠堂大门敞开着,里面火光更盛。可以看见里面人影晃动,戴着巨大木雕面具的舞者正随着鼓点做着夸张而僵硬的动作。那些面具青面獠牙,怒目圆睁,在火光下投射出扭曲晃动的影子,如同活物。
鼓点越来越急,吟唱声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
江眠顺着钥匙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挤过人群,靠近祠堂大门。她的“身份”似乎赋予了她一定的行动便利,几个挡路的村民下意识地让了让。
她从人群缝隙中,看清了祠堂内的景象。
祠堂正中央,并排直立着九具“尸体”。
它们穿着宽大的、脏污的白色寿衣,头上戴着垂下半遮面的尖顶白帽,脸上似乎贴着黄纸,看不清面容。它们一动不动,姿势僵硬,脚尖微微离地——不是站着,而是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架着,或者……吊着?
九具“尸体”前方,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瘦得皮包骨头的老者,正手持铜铃和一把破旧桃木剑,脚下踏着奇怪的步法,绕着九尸缓缓行走。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刺耳,忽高忽低。
而在祠堂最里面的供桌上,没有供奉任何神主牌位或常见神像,只摆放着九个更加小型的、表情各异的傩戏面具,面具前燃着九盏幽幽的油灯。
这就是“九尸迎傩”?用九具尸体来“迎接”傩神?迎接来做什么?
江眠心中寒意更甚。钥匙的牵引力此刻变得强烈,直指那九具尸体中的……第三具。
就在她凝神观察时,那绕行的老道突然猛地将桃木剑指向九尸,厉声喝道:“阴路已开,傩神将临!生人勿近,亡者引路!起——!”
最后一个“起”字如同炸雷!
咚咚咚咚咚!鼓点疯狂敲击!
那九具直立的尸体,突然齐刷刷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脖颈!它们脸上贴着的黄纸无风自动,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与此同时,供桌上的九盏油灯火苗猛地蹿高,颜色变成诡异的幽绿色!那九个小型傩面在火光映照下,表情似乎也“活”了过来,嘴角仿佛在上翘!
围观人群中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呼和哭喊,但很快又被更大的恐惧压了下去。
老道摇动铜铃,节奏诡异:“恭请傩神,降此凡躯,逐疫祛灾,佑我一方!今以九尸为凭,阴阳为桥,请神——入——瓮——!”
“入瓮”?不是请神降临保佑,而是要把所谓的“傩神”请入……这九具尸体?或者其中某一具?
江眠立刻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正常的祈福仪式,而是一种极端邪门、试图操控或利用某种“东西”的阴毒法术!
钥匙的牵引力几乎要拖着她向前。她死死定住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寻找着这个“演绎”中可能存在的“不和谐之处”或“系统疤痕”。
鼓点、铃声、吟唱、尸体异动、村民恐惧……一切看似都符合这个扭曲仪式的“剧本”。但江眠的左眼薪火,却捕捉到一些细微的“杂音”。
首先,是那九具“尸体”。在薪火的特殊感知下,她发现其中三具(包括钥匙牵引的那具)内部,并非完全的死寂,而是残留着极其微弱、混乱、但属于“生魂”的波动!这不是普通的尸体,而是被以邪法禁锢了部分生魂的“活尸”!而另外六具,则空空荡荡,更像是幌子。
其次,是那老道。他看似主导一切,但每次摇铃踏步,身体都会出现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迟滞,仿佛提线木偶。他的眼神深处,并非施法者的狂热或冷静,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恐惧。
再次,是供桌上那九个傩面。在幽绿火光下,江眠隐约看到,每个面具的眉心位置,都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淡金色的、不断旋转的符文虚影——那是演算之庭的“观测标记”!这个“异常事件”在被收录后,系统一直在持续观察和分析它!
最后,是整个祠堂的空间结构。在薪火的视野边缘,祠堂的墙壁、房梁、地面,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短暂、几乎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