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偏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其他丹徒甚至可能都没注意到苏药瑶刚才那片刻的停留。
凌煅缓缓直起身,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方向,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寒意。
不是巧合。
这次抽调,果然是为了试探!是因为黑市之事吗?丹盟的能量果然庞大,这么快就怀疑到一个废丹院的杂役身上?还是因为……昨夜自己窥破她的行踪,被她察觉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极大的危险已经临近。
苏药瑶刚才那缕神识,冰冷而精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其强度远超普通内门弟子。这位盟主亲传,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凌煅低下头,继续沉默地清扫,但心中的紧迫感已提升到了顶点。
他必须更快,更谨慎。
接下来的两天,凌煅在青木丹房过得波澜不惊。他更加沉默,干活更加卖力,将自己完全伪装成一个被沉重劳作压垮、麻木不仁的底层杂役。
苏药瑶没有再出现,那缕冰冷的试探神识也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但凌煅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利用工作之便,更加仔细地感知着青木丹房的废料。这里产生的废丹残渣与废丹院截然不同,大多药性温和,但失败的原因千奇百怪,或是火候不足,或是融合不佳,或是药力流失……对他理解不同丹药的炼制瓶颈和药性冲突提供了宝贵的“反面教材”。
同时,他也悄悄收集了一些蕴含着特殊木系、水系灵气的残渣,这些能量虽然微弱驳杂,但经过不灭心火提纯后,或许能有点用处。
第三天下午,工作接近尾声。凌煅正在将最后一批药草残渣装车,准备运走。偏殿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丹徒,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殿中中央那个平日由几位资深丹徒共用、品质最好的黄铜丹炉,忽然发出一阵不正常的嗡鸣!炉身剧烈震动,炉盖缝隙处喷涌出浓烈的黑烟,一股焦糊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不好!张师兄的‘蕴灵丹’又失败了!”有丹徒惊呼。
“快退开!要炸炉了!”另一个丹徒脸色发白,慌忙后退。
炼制蕴灵丹所需药力不菲,一旦失败,能量冲突激烈,极易引发炸炉,虽然威力不会太大,但足以毁掉一炉丹药甚至损伤丹炉。
操控丹炉的那位张姓丹徒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手忙脚乱地想掐灭炉火,却反而让炉内能量更加失控!丹炉震动得越发厉害,嗡嗡声刺耳,裂缝开始出现!
偏殿内一时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惊慌地朝着门口退去,生怕被波及。
凌煅正位于丹炉侧后方,按理说相对安全。但就在这混乱之际,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那位负责管理杂役的王管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门口,目光似乎正“无意”地扫过自己这个方向!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这是个陷阱?还是又一次试探?
若是炸炉,丹炉受损,在场所有人都可能被追责。而他这个“罪裔杂役”,无疑是最佳的替罪羊!甚至可能被直接安上一个“破坏丹炉”的罪名!
不能炸!
念头飞转,凌煅脸上却瞬间堆满了极致的惊恐和慌乱,仿佛被吓傻了一般,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尖声大叫:“啊!炉子!炉子要炸了!”
但他的脚,却在“惊慌失措”的后退中,“恰好”被散落在地的一捆药草绊了一下,整个人“哎呀”一声,狼狈不堪地向前扑倒!
扑倒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那剧烈震动的丹炉!
在周围丹徒们的惊呼声中,凌煅“手忙脚乱”地挥舞着手臂,试图保持平衡,一只手“慌乱”地拍向了丹炉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用于调节炉火的小小气孔!
就在他的手掌拍中气孔的瞬间,一缕细微到极致、无形无质的心火之力,顺着他的掌心,悄无声息地渡入了丹炉内部!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在所有人看来,就是这个笨手笨脚的杂役被吓破了胆,摔倒时胡乱拍打了丹炉一下。
然而,就是这“胡乱”
那剧烈震动、嗡鸣不止、眼看就要炸裂的丹炉,竟猛地一滞!
炉内狂暴冲突的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捋顺了一下,虽然依旧混乱,却奇迹般地避开了最危险的临界点。喷涌的黑烟骤然减弱,刺耳的嗡鸣声也迅速低沉下去,只剩下些许不安的嘶嘶声。
最终,丹炉没有炸裂,只是炉盖被残余的气浪冲开一条大缝,冒出最后一股浓烟后,便彻底沉寂下来。只剩下满殿的焦臭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冒着青烟的丹炉,又看看瘫坐在丹炉旁、一脸煞白、浑身发抖、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凌煅。
“没……没炸?”一个丹徒喃喃道。
那张姓丹徒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冷汗湿透了衣背。
王管事快步从门口走进来,先是仔细查看了了一下丹炉的情况,发现只是内部药液焦糊,炉体本身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他皱着眉头,目光落在瘫坐在地的凌煅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刚才是怎么回事?”王管事沉声问道。
“是……是他!”一个丹徒指着凌煅,语气有些不确定,“他刚才摔倒了,好像……碰了丹炉一下,然后炉子就……就不炸了?”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一个杂役胡乱碰一下,就能阻止一场即将发生的炸炉?
王管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盯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