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浓雾之中。
直到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大堂内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但依旧沉闷。
拓跋野心中却更加紧迫。金沙帮的出现,说明此地极度危险。必须尽快找到苏药瑶!
他几口吃完食物,起身走到柜台前,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的连忙道:“客官,多了多了。”
拓跋野压低声音,用粗犷的嗓音道:“掌柜的,打听个事儿。听说前几天雾散时,有人在岸边捡到个女人?”
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看了看四周,极小声道:“客官,这事儿可不敢乱说……金沙帮刚问过……”
“俺不是金沙帮的人,俺是那女人的……远房亲戚,听说她出事了,特地来找她的。”拓跋野编了个理由,又悄悄加了一块银子,“她叫苏药瑶,对不对?帮个忙,俺感激不尽。”
掌柜的盯着那两块银子,又看了看拓跋野看似憨厚焦急的脸(拓跋野努力做出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贪念和或许一丝同情占了上风。他飞快地收起银子,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很快:
“是有这么回事……大概四五天前,雾稍微散了点,老渔头李三在下游三里外的‘回水湾’捡到个姑娘,昏迷不醒,身上衣服都破了,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现在应该还在李三那破窝棚里藏着呢,他怕惹麻烦,没敢声张,就偷偷请了个郎中去看了看,说是寒气入体,内伤极重,一直没醒……客官你可千万别说是俺说的!”
回水湾,老渔头李三!
拓跋野心中大喜,重重一抱拳:“多谢!俺绝不会连累你!”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大步走出“听涛阁”,身影迅速没入冰冷粘稠的浓雾之中,向着下游方向疾行而去。
几乎在拓跋野离开听涛阁的同时。
寒鸦渡以南,百里之外,一处隐蔽在山坳林间的废弃猎人木屋内。
凌煅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一口带着冰寒气息的浊气被长长吐出,在清冷的空气中凝成一缕白霜。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运功疗伤,他体内那属于冥尊的阴寒死寂掌力,终于被他的金丹剑元结合苏苓提供的丹药之力,彻底逼出、炼化。虽然元气大损,金丹光芒略显黯淡,但总算消除了最大的隐患,战力恢复了约莫五六成。
他看向对面依旧在闭目调息的苏苓。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只是彻底修复道基之伤,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似乎是感应到凌煅的目光,苏苓也缓缓睁开美眸,眼中疲惫未退,却多了一丝安心。“凌大哥,你的伤……”
“无碍了。”凌煅点点头,声音沉稳,“你的情况如何?”
“还需些时日。”苏苓轻轻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不过已无大碍行动。此地不宜久留,金沙帮和郡守府的搜捕恐怕从未停止。”
这几日,他们凭借着凌煅强大的神识和苏苓的谨慎,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搜山的队伍。地煞殿的势力在枫晚郡盘根错节,远超他们想象。
凌煅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寂静的山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枫晚郡。向北,穿过寂灭江,进入北漠州地界,那里并非地煞殿势力范围,才能安全些。”
苏苓也站起身,来到他身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北漠州环境恶劣,势力混杂,而且……我们不知道拓跋兄弟他……”她一直挂念着那个为了掩护他们而落入血池的憨直汉子。
凌煅沉默了片刻,眼神锐利如剑:“拓跋野没那么容易死。他有他的机缘。”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一种对同伴的信任。“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确保自身安全,再图后续。或许,他也会向北突围。”
就在这时,凌煅忽然神色微动,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得自冥尊圣坛废墟的、刻有“九狱封幽”字样的黑色令牌。
此刻,这枚一直沉寂无声的令牌,竟然在微微发热,表面那些诡异的符文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乌光,并且令牌本身在他手中产生了一种极其轻微的、指向北方的牵引力!
“这是……”苏苓也注意到了令牌的异状,美眸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凌煅握紧令牌,感受着那明确的指向,沉声道:“它似乎在指引方向……北方。与碎石上的信息,以及我们原本的计划一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人心中都升起强烈的预感。这块令牌,恐怕不仅仅是身份证明或钥匙那么简单,它似乎与那所谓的“九狱封印”有着更深的联系。
“我们必须去北方。”凌煅做出决定,语气斩钉截铁,“无论是因为躲避追捕,还是为了查明这令牌和‘九狱’的真相。”
苏苓颔首,眼神也变得坚定:“好。”
两人迅速收拾了留下的些许痕迹,离开了这处临时藏身点,借着林木掩护,向着北方疾行。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找到一处安全的渡口,渡过寂灭江,进入北漠州。
然而,越是靠近寂灭江,他们越是感觉到不对劲。
空气中的寒意陡然加重,甚至带着一种侵蚀灵力的阴冷。远方的江面方向,被一片望不到边的灰白色浓雾所笼罩,那雾气给人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
“好诡异的雾……”苏苓蹙眉,她感知到自身的灵力在雾气的边缘都受到了一丝压制和侵蚀。
凌煅眼神凝重:“这绝非自然形成的雾气。里面混杂着……阴煞之气和空间乱流的微弱气息。”他想起了圣坛崩塌时感受到的空间波动。
难道冥尊圣坛被毁,真的引发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