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废丹院确实什么乱七八糟的毒物都可能接触到。那执事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然而,一直冷眼旁观的苏药瑶,眼底深处的疑云却更重了一分。真的是偶然吗?
队伍继续深入。越是深入黑风涧,环境越发险恶。黑风如同刮骨钢刀,毒瘴浓得化不开,视线严重受阻。
在经过一处狭窄的、被黑风侵蚀出的石廊时,异变陡生!
轰隆!
两侧的石壁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巨大的碎石裹挟着浓郁的毒瘴,如同暴雨般砸落下来!同时,地面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吞噬着措手不及的人们!
“小心!是黑风塌方!”带队执事惊骇大叫!
队伍瞬间大乱!弟子们惊慌失措,尖叫着四处闪躲,却被乱石和裂缝逼得险象环生!
凌煅在塌方发生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在狂暴的自然之威中,精准地锁定了自己!这不是意外!是人为引发的塌方!目标就是他!
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裹挟着万钧之势,巧妙地避开了其他人,直直朝着他的头顶轰然砸落!同时,脚下地面裂开,阴冷的吸力传来,要将他拖入深渊!
避无可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煅瞳孔骤缩。躲,必然暴露实力!不躲,就是粉身碎骨!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定。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扑,看似狼狈不堪地躲开了巨石的正面碾压,但左腿却被巨石边缘狠狠刮过!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同时,他扑倒的方向,恰好是一处相对稳固的石台边缘,双手死死扒住了石台,整个身体却悬空挂在了裂缝之上,下方是黑黢黢的深渊!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鲜血迅速染红了裤管。
这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在其他惊魂未定的人看来,他就是运气极差,虽然侥幸躲开了致命一击,却依旧被巨石擦中,摔落裂缝边缘,眼看就要丧命。
“救人!”带队执事惊呼。
然而,就在附近两名弟子慌忙想要上前施救时,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悄然弥漫开来,让他们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
是苏药瑶!她站在原地,黑风吹拂着她的白发,眼神冰冷地看着挂在裂缝边缘、惨嚎不止的凌煅,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她在等!等一个确认!或者等一个“意外”的死亡!
凌煅心中冰冷,剧痛和死亡的威胁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死死扒着石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感受着下方深渊传来的吸力和左腿钻心的疼痛。
不能动用力量!一旦动用,前功尽弃,必死无疑!
只能赌!赌苏药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睁睁看着一个杂役“意外”死亡而毫无表示!赌她还想留着鱼饵钓大鱼!
时间仿佛凝固。惨叫声、风声、碎石滚落声混杂在一起。
就在凌煅感觉体力即将耗尽,手指快要松开之时——
一道清冷的剑气倏然而至,精准地斩断了他身旁几块即将滚落砸中他的碎石。
“还愣着干什么?拉他上来。”苏药瑶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那两名弟子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凌煅从裂缝边缘拖了上来。
凌煅瘫倒在地,抱着骨折的左腿,浑身沾满血污和泥土,痛苦地呻吟着,看起来凄惨无比。
苏药瑶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如同冰锥,似乎要刺穿他所有的伪装。
凌煅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痛苦和一丝感激(伪装),泪水混着血水流下,语无伦次:“多…多谢苏师姐…救命之恩…多谢…”
苏药瑶凝视了他足足三息,最终,眼底那极致的冰冷和探究稍稍收敛,化为一片淡漠。
“腿伤了就老实待着。执事,给他包扎一下。”她淡淡吩咐了一句,便转身不再看他,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救了一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
危机似乎再次解除。
凌煅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左腿骨折的剧痛不断传来,但他更清楚,苏药瑶的疑心并未打消。刚才那短暂的停顿,那冰冷的注视,是一场无声的交锋。
她仍在怀疑,甚至可能更加怀疑。只是暂时没有证据。
这次黑风涧之行,果然是一场针对他的杀局!
历练队伍因这突如其来的塌方和凌煅的受伤而蒙上了一层阴影。带队执事简单为凌煅处理了骨折,用木板固定,但显然无法再继续前行。采集任务草草收场,一行人提前返回了丹府。
凌煅被安置回废丹院的窝棚,左腿打着重重的夹板, officially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伤员。丹府派来的医师检查后,也只是开了些普通的活血散瘀的药材,嘱咐静养,便不再过问。
一个杂役的伤,无人在意。赵干等人甚至幸灾乐祸,觉得他成了累赘。
唯有凌煅自己知道,这伤受得多么凶险和值得。他以一条腿的暂时伤残,换来了苏药瑶的暂时按兵不动,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蛰伏期。
至少,在他“伤好”之前,苏药瑶应该不会再轻易动用这种极端的物理试探。
窝棚内,凌煅忍着剧痛,尝试运转不灭心火。幽蓝带紫的心火缓缓流淌过骨折之处,带来的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