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只有一片深沉的阴影。
只觉,它似乎在看自己……
准确来说,是脸上这张小掌柜给他暂用的面具?
稍后,船翁重新垂首,嘶哑声音里竟多了难言情绪:“公子,请吧。”
船舱内,刚刚付出惨痛代价的三人,顿时唰地一下将目光聚焦在谢笙身上。
都挡住了脸,但眼睛里,透着相当明显的惊色。
以及一种浓郁强烈的情绪……
千言万语,如何描写,都不如这个字来得直接:
草!
谢笙则是松了一口气。
小掌柜,真给力啊!
抬脚踏上船板。
船上空间狭小,谢笙干脆站在船头,距离船翁仅半米。
嗅到了从船翁身上传来的淡淡异味。
混合着水底淤泥的腥臭,朽木的霉味,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陈腐气。
“公子即是旧人托来,自不需赏钱……”
船翁用船桨拨动河水,似有谈兴地解释,而后又问:“敢问公子,旧人境况如何?”
他这一开口,才刚挪开视线的三人,又唰唰地挪来。
很明显,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
“嗯……她挺好的,没感觉有什么问题。”谢笙如实道。
“长大了没?”船翁问出常人觉得奇怪的问题。
谢笙当然明白,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就只有半米高。”
“唉……”船翁一声长叹,摇摇头,“何苦来载,非要承受不必承受的,苦等个什么。”
“这破烂无继的世界,死了不正好一了百了,坚持个什么。”
他似怒其不争地骂着何必坚持,但他手上的船桨却也在坚持地划动着。
谢笙:“……”
很难懂。
试探追问、探寻,船翁却不言了,沉默划着船。
安静中,只有那船桨搅动墨色河水时发出的声响。
时间感在此地失效,不知过了多久。
小船终于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