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常宁面前,指着窗外:“你父亲守着这辽东,外要防着异族,内要安抚军民,军政一把抓,日夜操劳,才让这苦寒之地有了如今的安稳。你倒好,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学问半点不上心——将来真要把辽东交到你手里,你光靠一身力气,怎么查田亩、算粮草?怎么断官司、安百姓?”
常宁被问得哑口无言,手指抠着衣角,小声道:“我……我可以学打仗,守住边关就行。”
“守住边关就够了?”临安公主冷笑,“百姓没粮吃,军户没衣穿,就算你把边关守得再牢,内里先乱了,又能撑几日?你父亲能撑起来,是因为他文能看账册、断是非,武能上战场、斩敌首。你呢?”
她放缓了语气,却更显沉重:“娘不是不让你练武,可你得明白,治辽不是光靠打打杀杀。你看看那些流民,来了辽东能有田种、有饭吃,才肯安心留下;那些匠人,能安心造器械、搞新学,才让辽东越来越强。这些事,哪一样离得开学问?”
“你要是把辽东给治坏了,受苦的不是你一个,是这数十万里土地上的百姓。到时候,别说对不起你父亲,就连皇爷爷的恩典,你也辜负了。”
常宁低着头,方才的怨气早没了踪影,只剩下满心的羞愧。
母亲的话像锤子,一下下砸在他心上,让他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只能闷闷地认错:“娘,我知道错了……”
临安公主见他服了软,神色稍缓:“知道错了就好。明日起,把你那野性子收一收,跟着先生好好学。你父亲忙,娘替他盯着你——再敢偷懒,看我怎么罚你。”
“嗯。”常宁应了声,转身往外走,脚步却比来时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