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件都料理得妥帖。
有时朱棣故意出些棘手的难题,他也总能凭着在辽东学的法子,理出清晰的头绪,往往三两下便解决了。
朱棣看在眼里,心里头越发满意,脸上也常带笑意。
这日傍晚,朱高煦从军营回来,刚进府就撞见朱棣正和朱高炽说着政务,时不时点头称赞。
朱棣见他进来,便扬声道:“煦儿,你过来看看。你大哥这几日处理的政务,条理分明,连府里的老吏都佩服得很。你若能学学你大哥这般沉稳,多懂些治理之道,将来方能有更大的担当。”
这话明着是夸朱高炽,实则是想刺激朱高煦。
朱高煦听了,果然脖子一梗,撇了撇嘴道:“大哥懂这些文官的勾当,那是他的本事。我可学不来,我朱高煦要当的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凭马背上的功夫建功立业,又不是整日埋首案牍的文官!”
“混账!”朱棣脸色一沉,厉声斥道,“你当沙场征战,就单凭一身勇武?粮草如何调度?军情如何传递?百姓如何安抚?哪一样离得开政务?你以为大将军是只会挥刀砍人的匹夫么?”
朱高煦被训得一愣,却仍不服气,低声嘟囔:“可那些钱粮琐碎,哪有上阵杀敌来得痛快……”
“痛快?”朱棣上前一步,指着他道,“当年你祖父征战,哪次不是先算清了粮草、摸清了地形才出兵?若是连自家的家底都算不清,兵士们吃不饱穿不暖,你拿什么去杀敌?到时候只会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他缓了口气,语气稍沉:“你大哥在辽东,不单学了军务,更学了这些治理的本事,知道强兵先强国的道理。你倒好,只知舞枪弄棒,把这些正经学问视作累赘。长此以往,便是有一身武艺,也成不了大事!”
朱高煦被说得满脸通红,想反驳却找不到话,只能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刀柄。
朱高炽在旁想劝,却被朱棣用眼色制止了。
朱棣看着他,又道:“往后每日抽两个时辰,跟着你大哥学学这些政务。学不会别的,先把那算术统计的法子学会了,明白自家的粮草、兵力有多少,再谈什么征战沙场!”
朱高煦虽满心不乐意,却不敢再违逆父王,只得闷闷地应了声:“是。”
心里头却仍憋着股劲,只觉得这些笔墨功夫,哪有枪杆子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