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进场的时候,有没有人哭了?”
小禄子摇头:“没人敢。考场很安静,连咳嗽都不敢大声。”
“可要是真有人忍不住呢?”萧景渊说,“十年寒窗,全家指望,全压在这场考试上。万一写到一半想不起下句,会不会当场崩溃?”
沈知意看着他,发现他眉头一直没松。
这不是关心政局,是心疼人。
她轻声说:“会有。但监考官会处理,轻的劝住,重的请出去。考场不讲私情,但也不能冤枉人。”
“那就好。”萧景渊点点头,“只要别让他们觉得,这场考试不公平。”
午后,风又起来了。
秦凤瑶第三次出宫巡查。这次她带了两个东宫侍卫,绕着贡院外墙走了一圈。南墙修缮处搭着棚子,几个工匠在补瓦,腰间挂着工部的牌子,确实是派来的。
她远远看了会儿,没发现异常。
回来时天已偏西。
沈知意在书房等她。
“北门守卫按时换岗,没有陌生人进出。”秦凤瑶进门就说。
沈知意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份情报,放进木匣锁好。
她走向主屋,推开门。
萧景渊仍坐在灯下,面前摊着一份《春闱首日纪要》,是礼部刚送来的。他一页页翻着,看得极慢。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
“还没完,是吧?”他问。
沈知意站在原地,看着他挺直的背影。
“才刚开始。”她说。
他点头,合上文书,没有起身。
烛火闪了一下,照在他脸上,明暗分明。
他伸手摸了摸袖口,确认那张誊录纸还在。
然后把手放在桌上,五指张开,压住地图的一角。
窗外,天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