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而你,明天就会出现在乱葬岗。”
李公公全身一抖,“奴才……这就去。”
他退出房间,脚步不稳。
李月娥坐回椅子,手紧紧抓着扶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的皱纹比前几天更深了。
“我等了二十年。”她低声说,“不能输在这个时候。”
东宫寝殿偏厅,灯还亮着。
萧景渊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但没睡。
沈知意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本《春坊文书》,其实是在看另一份密报。
秦凤瑶站在门口,一手按剑,眼睛扫着院子。
“你说,”萧景渊忽然开口,“父皇要是真的好了,会不会怪我一直没去看他?”
“不会。”沈知意说,“他知道你在守东宫。”
“可我总觉得……我在躲。”
“这不是躲。”秦凤瑶回头看他一眼,“这是等。等敌人先出手。”
“可我是他儿子啊。”
“正因为你是儿子,”沈知意放下书,“你才更要稳住。你一乱,整个东宫就乱了。沈家、秦家、周显、边军,所有人都在看着你。”
萧景渊睁开眼,“可我不想当什么太子。我只想他平安。”
“那就让他平安。”沈知意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用脑子,不是用脚。你现在走出去,什么都改变不了。但你留在这里,我们还能赢。”
萧景渊看着她,很久。
最后他点点头,“好。我不走。”
沈知意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回到桌前。
秦凤瑶也收回目光,继续盯着门外。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小禄子回来了。
他走进来,低声说:“老刘头确认,乾清宫今早的药渣已经被倒掉,但灶台上的煎药罐还没洗。他偷偷刮了一点残渣,藏在盐罐底下。”
“做得好。”沈知意说,“明天一早,让人带去给周显。”
“是。”
小禄子退下。
秦凤瑶走到沈知意身边,“要不要通知北境?”
“不用。”沈知意摇头,“父亲已经在路上了。他临走前说过,只要东宫点火为号,边军三天内必到城下。”
“那我们就等。”
“等。”
两人站在一起,望着窗外。
天还是黑的。
乾清宫的灯,依然亮着。
萧景渊站起来,走到门前。
他看着那盏灯,手慢慢握紧。
“如果父皇真的好起来了……”他低声说,“他一定会召我。”
“会的。”沈知意说。
“那我就在这里等。”
“等。”
三人站在院子里,谁也没说话。
远处传来鸡叫声。
第一缕光,照在东宫屋檐上。
沈知意翻开新的账册,写下第一行字:“药膳减量,御医频出,帝体转安。”
她合上册子,抬头看天。
天快亮了。
秦凤瑶手按剑柄,低声下令:“最后一轮换岗,弓手就位。”
两名士兵迅速跑到箭楼两边,拉开弓弦。
沈知意走到萧景渊身边,“你答应过不走的。”
“我没走。”他说。
“好。”
她转身走向内殿。
萧景渊站在原地,望着乾清宫的方向。
突然,那边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