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辉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刀锋出鞘:\"换作训场。现在。
夕阳把四百米障碍场染成血色,十个随机弹出的钢靶散布在废墟、矮墙和轮胎阵之间。
规则很简单——移动中射击,十发子弹,命中数多者胜。
张国辉看向他问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龙小五点头。
龙小五瞬间动了。
他像猎豹般窜出起跑线,24的枪带在肩头勒出深痕。
第一个靶子在六十度角矮墙后闪现,他根本不停步——右膝跪地滑行三米,枪托抵肩的瞬间扣动扳机。
砰!
钢靶应声而倒的刹那,他已经翻滚到掩体后。
张国辉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但子弹却擦着龙小五上一秒的位置钉入土墙——这老狐狸在预判他的移动路线!
第二、第三靶在百米外同步弹出,他却在半空中扭腰转身,步枪甩到左侧单手据枪——
砰!砰!
两簇硝烟从枪口腾起,钢靶的脆响叠成一声长鸣。
张国辉的还击更加致命。
老人像幽灵般贴着障碍物阴影移动,每次枪响都伴随着钢靶倒下的\"铛啷\"声。
第七发子弹他甚至盲射——背对靶位反手一枪,子弹穿过轮胎孔洞精准命中。
龙小五的呼吸开始带出血腥味。
第八个靶子出现在水塔顶端,他猛蹬墙面借力跃起,却在最高点突然缩颈团身——
咻!
张国辉的子弹擦着他头盔掠过。
老狙击手故意打偏了!龙小五在坠落中开火,水塔钢靶被轰飞时,他后背重重砸进沙坑。
最后两发子弹成了屠杀。
两人在壕沟间追逐射击,枪声像爆豆般密集。
当第十个靶子同时被双方命中时,整个靶场鸦雀无声——钢靶被两发子弹对穿,弹孔重叠成完美的\"8\"字形。
张国辉甩开空枪,作训服已被汗水浸透。
龙小五一惊,急忙说道:“教官,刚才这场比赛,不算我·····”
张国辉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打断他道:“我乐意!就这么说定了!”
雨水拍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龙战办公室的日历被渗入的湿气浸得微微卷边,17日那个红圈晕染开来,像一滴干涸的血迹。
他枯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抽屉里的药瓶。
止痛片在塑料瓶里沙沙作响,如同死神在数着倒计时的沙漏。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将他的侧脸映得惨白。
在这一瞬的亮光中,能看清他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比年龄更深的疲惫。
他伸手拿起内线电话,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挂断时,金属话筒上留下一个汗湿的手印。
保险柜的转盘发出生涩的咔嗒声。
龙战从最底层取出那个小蛋糕时,手臂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抽屉里的ct片滑出一角,那些肺部阴影在x光下如同被炮火轰炸过的焦土。
他猛地合上抽屉,力道大得让玻璃杯里的水面震颤,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敲门声像子弹击中他的太阳穴。
门开了,带着雨夜的湿冷气息。
龙小五站在门口,作训服湿透贴在身上,发梢滴下的水珠在地板上汇成一小片水洼。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面条——金黄的煎蛋在清汤里微微颤动,油星组成了短暂的星座图案。
龙战转身时,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风雨侵蚀了千年的悬崖,坚硬却布满裂痕。
龙小五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骤然扩大,虹膜边缘那圈琥珀色变得异常明亮。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那个寒酸的小蛋糕——奶油上的巧克力字正在室温下缓慢融化。
办公室里只有台灯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雨声填补着两人之间的沉默。
龙小五一愣,但还是走了过去,当他坐下挑起第一筷子面条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筷子砸在桌面上的声响像一声枪响。
龙小五抬头时,看见龙战眼中闪过某种他从没见过的东西——那不是教官看学员的眼神,而像垂死的狼王最后一次回望自己的领地。
龙战一愣,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不认识······”
快步走向文件柜,军靴在地板上留下潮湿的脚印。
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高大,几乎要触到天花板。
他抽出一份边角磨损的文件夹,指腹在封面上那个褪色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瞬。
龙小五低头,机械地把面条塞进嘴里。
热汤混着雨水滑过下巴,在迷彩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每次危险任务前龙战反常的暴躁,那些总是恰到好处出现的\"巧合\",此刻全在胃里结成硬块。
用颤抖的手把蛋糕包进餐巾纸,动作轻柔得像在包扎伤口。带回宿舍吗?
龙战点了点头,下颌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当门关上后,他再也压抑不住,咳出的鲜血在手帕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窗外,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