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柔梗着脖子,汗湿的背心贴在脊椎上,凉得她一个激灵:“没错。”
苏烈枭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是这样最好。”
他看着苏谨柔,语重心长地说:“父母不在了,长兄为父。你的婚姻大事,必须由我做主。”
苏谨柔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哥,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其他事随你。”苏烈枭的声音像出鞘的军刀,语气坚决,“唯独这件事不行。”
他起身离开,军靴踏在地板上的每一声都像踏在苏谨柔心上。
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了一句。
“龙小五是不错,但还不够资格做苏家的女婿。”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谨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泄了气般跌坐在藤椅上。
“消息倒是灵通”她咬着下唇喃喃自语。
她早该知道的,从她踏进家门那一刻起,所有的通讯记录、行动报告,都会一字不落地呈现在兄长面前。
这就是苏烈枭——永远比她快一步。
窗外一阵风吹过,带着桂花香气的空气从纱窗缝隙钻进来。
她攥紧了茶杯,指节发白,眼神里的落寞藏都藏不住。
“我们谨柔这是跟茶杯较什么劲呢?”
苏谨柔猛地回头,看见老祖母张凌骁正拄着黄花梨拐杖站在茶室门口。
银白的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藏青色旗袍上绣着的松鹤纹样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奶奶!”她慌忙起身,差点碰翻茶壶,“您怎么”
“再不来,我这套乾隆年的青瓷茶具就要遭殃了。”老祖母笑着用拐杖点点她的手背,“松手。”
苏谨柔这才发现茶杯已经被自己捏得咯吱作响。
她讪讪地放下杯子,月白衣袖上又多了几道茶渍。
正要解释,却见老祖母已经颤巍巍地在她身边坐下,布满皱纹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
“你哥不同意,”老人家的眼睛亮得出奇,“奶奶同意。”
苏谨柔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您您怎么”她结结巴巴的,活像个被戳破心事的中学生,“我不是”
“不是什么?”老祖母促狭地眨眨眼,“不是喜欢那个叫龙小五的小伙子?”
窗外的桂花树突然沙沙作响,几朵金黄的小花随风飘进窗棂,落在苏谨柔的衣襟上。
她盯着那些小花,耳朵红得几乎透明。
老祖母的手温暖干燥,带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茧子。
“烈枭那边的工作我来做。”她轻轻拍着孙女的手背,“虽然没见过那孩子,但能入我们谨柔眼的,总不会差。”
“跟着你的心走。”老祖母突然凑近,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药油气息扑面而来,“这个家,奶奶还当得了主。”
苏谨柔的眼圈突然红了。
她低头把脸埋在老祖母肩头,藏青色旗袍上精致的绣线蹭在脸颊上,微微发痒。
就像小时候每次受委屈,总是这样躲在奶奶怀里。
“谢谢奶奶”她的声音闷在衣料里。
老祖母笑着抚摸她半干的发尾:“傻丫头,跟奶奶还客气什么?那孩子叫龙小五是吧?”
“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奶奶瞧瞧?”
苏谨柔猛地抬头,刚褪下的红晕又漫上来:“奶奶!”
“好好好,不急。”老祖母撑着拐杖站起来,黄花梨木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扶我回房吧,该喝药了。”
苏谨柔连忙起身搀扶。
“他救过你的命?”老祖母突然问。
“嗯。”苏谨柔的声音很轻。
老人家长叹一声,布满皱纹的手突然收紧:“那就更该带回来看看了。”
这一次,她没再反驳祖母的话。
第二天早上。
龙焱基地。
“快!再快一点!”
龙小五的吼声穿透尘土飞扬的空气。
他站在训练场中央,迷彩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
二十多名特种兵正在他的指令下进行高强度战术演练,每个人脸上都糊着泥沙和汗水。
突然,训练场边缘传来整齐的敬礼声。
“首长好!”
龙小五转身,看见林建国背着手站在场边,肩章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他立刻小跑过去,立正敬礼:“报告首长!龙焱正在进行战术协同训练,请指示!”
林建国回礼,目光落在他汗湿的衣领上:“伤好了?”
“报告首长,已经痊愈!”龙小五挺直腰板。
但林建国锐利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他说话时右肩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办公室。路过医疗帐篷时,林建国突然说:“直升机轰炸那次,干得漂亮。”
龙小五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首长,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他声音平静。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林建国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龙焱每年都会去沙漠训练一次,说这是对龙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