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潘尊师的羽扇
嵩山上有位得道高人,名叫潘法正,道号潘尊师。唐朝开元年间,有一天,他对最亲近的弟子司马道士说:“你知道吗?前朝那位大名鼎鼎的陶弘景真人,如今在阴间掌管嵩山,当了‘嵩山伯’这官儿,已经一百年了。最近他向天帝递了辞呈,请求找人接替。天帝让他举荐个合适的人,他就推荐了我!文书都批下来了,我在这凡间待不了多久啦。”果然,没过几天,潘尊师就安详地坐着去世了,只留下肉身,这是道家说的“尸解成仙”。
潘尊师成仙后的事更奇。嵩阳观西边有个深潭,叫龙湫,据说住着龙。当地有个叫张辿的村民,有一天不知怎的,竟然把自己的裤衩拿到龙湫边上去洗!刚洗完,他眼前一黑,感觉被一股大力抓着,腾云驾雾似的飞出去好几里地。等能看清了,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气派非凡的大宅子前,门口盘着、卧着的全是龙!他吓得腿软,被人拉了进去。穿过大门走了十几步,是个宽阔的大厅。厅上坐着个人,正拿着红笔批阅文书呢。张辿抬头一看,魂差点飞了——这不是刚去世的潘尊师吗?
潘尊师放下笔,看着他问:“你是观旁边住的人吧?认得我吗?”张辿赶紧磕头:“认得认得!您是潘老神仙!”潘尊师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洗东西的地方,是龙王爷的居所?你污了龙宫清净,该当何罪?”张辿吓得连连磕头求饶。潘尊师看他知错,语气缓和了些:“你认识我那个徒弟司马道士吗?”张辿忙说:“认识认识。”潘尊师点点头:“好吧,念你无知,放你回去。”说完,他拿起桌上的一把白羽毛扇子,递给张辿:“你把这扇子带给我徒弟司马道士,替我捎句话:问他为何还贪恋人间那些俗世之乐,迟迟不来与我相聚?”说完,就让人送张辿回去。
张辿感觉身子一轻,又飞了起来,转眼看到水面上漂着自己的“尸体”。他心里一阵恶心,眼前一黑,像做了个噩梦,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岸边,浑身湿透。他摸摸身上,那把白羽扇竟真在怀里揣着!
张辿不敢耽搁,赶紧找到嵩阳观的司马道士,把扇子递上,把潘尊师的话原原本本说了。司马道士一看到扇子,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捧着扇子泣不成声:“这……这是我师父生前最常用的扇子啊!他老人家仙逝时,我亲手把这扇子放进棺材里陪葬的!现在它在你手里……说明师父他真的在仙境,他老人家的话是真的!”司马道士深受触动,不久就收拾行囊,一头扎进深山修行去了,没过几年,也追随师父的脚步,得道成仙了。
故事二:李贺报梦慰慈母
李贺,字长吉,是唐朝宗室郑王的后代。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绝顶,尤其擅长写诗,特别是那种配上音乐的“乐府诗”,词句又新奇又华丽。当时的文人墨客,没人敢跟他比诗才,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可惜啊,因为他爹名叫“晋肃”,这“晋”字跟进士的“进”字同音,犯了忌讳,硬是不让他考进士。结果,李贺只当了个太常寺的小官,才二十四岁就病死了。
李贺的母亲郑夫人,爱子如命。儿子这一走,她悲痛欲绝,整天以泪洗面,人都快垮了。一天晚上,郑夫人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她看见儿子李贺走了进来,就像活着时一样,穿着他喜欢的衣服,气色也好。李贺走到母亲床前,轻声说:“娘,孩儿有幸能做您的儿子,您疼我爱我,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所以我从小就听您的话,努力读书写诗做文章。我这么做,不是为了给自己捞个官位光宗耀祖,更是想振兴咱们李家门楣,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啊!谁曾想,老天爷不开眼,让我这么年轻就死了,再也不能在您身边端茶倒水、伺候晨昏了……娘,这都是命啊!”郑夫人听得心如刀绞,刚想哭,李贺又赶忙说:“不过娘您别太难过,孩儿我虽然死了,可又不是真死了!我是被天帝召去了!”
郑夫人又惊又疑,忙问怎么回事。李贺脸上露出光彩,说道:“天帝住的地方,那可是神仙的宫殿!最近天帝把仙宫搬到月宫的花园里去了,新盖了一座无比华美的宫殿,叫‘白瑶宫’。因为孩儿写诗写得好,有点虚名,天帝就特别点名,召我和另外几位才子一起,去给这座新宫殿写篇《记》!后来,天帝又建了一座‘凝虚殿’,让我们几个专门给新殿谱写演奏的仙乐乐章。娘,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神仙啦!日子过得逍遥快活,您千万千万要放宽心,别再为我难过了!”说完这些,李贺依依不舍地跟母亲告别,身影渐渐淡去。
郑夫人猛地惊醒过来,发觉枕头都哭湿了。这个梦做得太真切了!她细细回味儿子的话,那份撕心裂肺的悲痛,不知不觉就减轻了许多。她知道儿子在天上过得很好,做着他喜欢的事,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慰藉。从此以后,郑夫人虽然还是思念儿子,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终日沉浸在绝望的哀伤里了。
故事三:张及甫与陈幼霞的同梦奇缘
唐朝元和年间,青州某县有两个读书人,一个叫张及甫,一个叫陈幼霞。他俩是同窗好友,住在一起读书,感情很好。
一天晚上,怪事发生了!两人竟做了同一个梦!梦里,他们来到一个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的地方,看到几位仙风道骨的道士。道士们也不多话,直接让他们在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写字。那石碑材质非金非玉,光华内蕴。碑额题着“苍龙溪主欧阳某撰太皇真诀”,字是那种古雅的篆书,但笔画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韵,跟人间常见的篆字不太一样。
张及甫和陈幼霞在梦里恍恍惚惚地就提笔写了起来,只记得自己写了四句像偈语又像诗的话:“昔乘鱼车,今履瑞云。躅空仰途,绮错轮囷。”这四句什么意思,梦里也懵懵懂懂。写完正文,又在后面署名落款:“五云书阁吏陈幼霞、张及甫”。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几乎是同时惊醒。你看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