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已经走了几千里,不如试试去拜见幽州的院僚。
院僚问:“您是宰相的丈人,信里肯定有嘱托吧?” 丈人说:“有信。” 判官一看是元载的信,赶紧让人报告上司。没一会儿,就有个大校拿着箱子来,又要走了信。之后,幽州官员把丈人安排在上等客房,留了他好几个月。等丈人要走时,还送了他一千匹绢 —— 就因为那封只有签名的空信。
元载的儿子元伯和,权势也大得很,福州观察使给他送了十个乐妓。乐妓到了长安,半年都没送到元伯和手里。观察使的使者打听元伯和门下谁出入频繁,听说琵琶师康昆仑最熟,就送了厚礼,请他帮忙。
乐妓终于送过去,元伯和让她们弹了一曲,就全送给了康昆仑。以前有个段和尚擅长弹琵琶,自己编了《西梁州》这首曲子,康昆仑求了好几次,段和尚都没教他。这次康昆仑把一半乐妓送给段和尚,段和尚才把《西梁州》传给他 —— 现在流传的《梁州》曲调,就是这么来的。
长安百姓听说元载父子的事,都议论:“元载一封空信就能让丈人得千匹绢,儿子随便送乐妓就能换曲子,这权势也太大了!”
十、路岩:暴贵失势的 “瓦砾相”
路岩被派去镇守坤维(西南一带)时,朝廷给他开了中间大道,可百姓们恨他,在路上扔满了瓦块石头。当时的京兆尹温璋,是路岩政敌的人,故意不派人清理。
路岩跟薛能说:“我要走了,百姓居然用瓦砾给我‘饯行’。” 薛能当时刚从省郎升为京兆府代理长官,是李蠙推荐的,就慢慢举起手板说:“按老规矩,宰相出镇,府司没有派人防守的先例。” 路岩听了,脸一下子红了,特别尴尬。
懿宗晚年,朝政混乱,路岩年纪轻轻就掌权,没想到会落到这地步。一旦失势,以前依附他的人,都反过来害他;那些想讨好他的,也只会说些奉承话,到处造谣。其实百姓扔瓦砾,就是因为他太骄横。
以前路岩在淮南给崔铉当支使,后来升为监察御史,不到十年,连城门都没怎么出,就当上了卿相。老人都说:“物极必反,太富贵了不是好事,路岩这么年轻就掌权,本来就不吉利。”
崔铉早就看出路岩会贵,常说:“路十(路岩排行第十)早晚能当上宰相。” 后来路岩从监察御史进了翰林院,崔铉还在淮南,听说后叹:“路十现在就进翰林院,以后还得了?”—— 果然被他说中了。
十一、高湘:被贬官员的 “当家” 诗
元和初年,朝廷贬了八个司马:韦执谊到崖州,韩泰到虔州,柳宗元到永州,刘禹锡到朗州,韩晔到饶州,凌准到连州,程异到柳州。到了咸通年间,韦保衡、路岩当宰相,又贬了十个不依附他们的官员当司户:崔沆到循州,李渎到绣州,萧遘到播州,崔彦融到雷州,高湘到高州,张颜到潘州,李贶到勤州,杜裔休到端州,郑彦持到义州,李藻到费州。其中绣州、潘州、雷州的三个人,再也没回来。
高湘的哥哥高湜,小时候跟他关系不好。咸通末年,高湘被贬到高州,高湜跟路岩关系好,见了路岩,假装要救高湘。路岩说:“我和舍人(高湜)都是京兆府差点被戴枷的人(以前刘瞻想除路岩,温璋做了新枷准备抓他,后来计划泄露),不用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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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路岩因为去年停了科举,偷偷上奏,说怕有人才遗漏,请加录十人,还托高湜帮五个人。高湜觉得人数少,高兴得表现在脸上。没几天,加录十人的诏书下来,高湜还不知道。路岩拿着诏书,笑着说:“之前的五人,是侍郎(高湜)帮的;现在这十人,是我自己求的。” 高湜最后只能按十人录取。
高湘到了高州,恨高湜不帮自己,就写了句诗:“唯有高州是当家。”—— 意思是只有被贬的高州,才是自己的 “家”,满是委屈。百姓们听说这些官员被贬,都叹:“路岩、高湜这些人弄权,好官都被冤枉了,朝政真是黑暗!”
十二、卢隐:靠兄掌权的 “省郎出丞郎”
卢隐、李峭都是滑帅王铎的门生,以前好几次被罢官,百姓议论说他们 “生活不检点”。后来卢隐的从兄卢携当了宰相,特意提拔他当右司员外郎。
右丞崔沆不同意卢隐进尚书省上班,还特意去卢携家见他。卢携不知道这事,高兴地出来迎接。崔沆说:“卢员外前几天想进省,议论还没平息,现在又升为纠司员外,省里不敢反对,可其他部门,得听相公的意思。”
卢携大怒,立马进宫说:“我弟弟太委屈了,陛下得为他做主!” 进宫后,崔沆就请假。卢携马上罢免了崔沆的官。崔沆跟人说:“我只见过丞郎罢免省郎,没见过省郎罢免丞郎(卢隐是省郎,崔沆是丞郎)!”
卢隐最早从太常博士升为水部员外,右丞李景温还跟他作揖;后来升右司员外,也是李景温的意思。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当时有谏官上奏说卢隐不该升职,卢携骂:“谏官就像狗,一个叫,其他的跟着叫,没个正经!”
尚书省的吏员私下说:“卢隐靠哥哥当上官,还罢免了崔沆,这哪是靠本事,是靠权势!” 百姓听说了,也骂:“卢携太专权了,这么弄,尚书省都成他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