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之上,那点暗金凶瞳猛地一跳!仿佛沉睡的恶兽惊醒,冰冷、贪婪的目光穿透甲壳。煞气如毒蛇吐信,骤然引动了某种深藏的力量——沈璃体内初成的道基随之震颤!
烈阳宗主金袍褴褛,腰腹间一道暗金剑疤狰狞外翻,熔金般的血液仍在滴淌。他焚金般的瞳孔,死死锁定了沈璃掌中那方跳动的龟甲。贪婪,瞬间压过了撕裂般的痛楚!
“螭龙煞源…”他喉间滚出沙哑的狂喜,如同沙漠濒死者望见甘泉,“天助吾道!”
金丹威压虽因道基受损而显得虚浮飘摇,但那焚世金焰却依旧滔天炽烈!
“嗤——!”
五道熔金锁链,如毒蛟出洞,撕裂冰冷空气!带着焚灭万物的凶威,直取沈璃掌中龟甲!
避无可避!
沈璃银牙紧咬,周身光华流转,那是她新铸的五行道基在极限运转!玄水之力喷薄,幽蓝光轮暴涨!炼室内残留的寒潭水精被引动,层层叠叠,化作重重幽蓝水幕,将她护在核心!
“嗤啦——!!!”
金焰毒蛟狠狠撞上水幕!刺耳的白汽蒸腾如沸!水幕在哀鸣中层层崩碎、消融!锁链去势稍缓,但那焚灭一切的凶威,依旧如附骨之蛆,直贯而来!
境界鸿沟,岂是归源道基初成便能填平?沈璃瞳孔急缩如针,体内逆鳞本源已被逼至爆发边缘——
“老狗!姑奶奶的胭脂你也敢抢?!”
一声清脆厉叱,如冰珠落玉盘,自破碎的穹顶裂缝炸响!三道幽蓝寒芒,后发先至!精准如毒蜂之刺,射向那五道金焰锁链流转灵光的关键节点!
秦红药!
那抹红影竟去而复返!此刻如灵猫般攀附在裂口边缘,指间最后三枚“蚀灵透骨针”寒光凛冽,全力出手!
“噗!噗!噗!”
三声轻响,如同沸汤沃雪!那焚世金焰竟如遇天敌,瞬间黯淡、溃散小半!锁链轨迹猛地一偏,擦着沈璃臂膀呼啸掠过!
“滋啦——!”后方坚硬的金属残壁,登时被熔出五道深不见底的焦黑沟壑!
“千面毒仙!你找死!”烈阳宗主惊怒交迸,反手一掌,裹挟着暴怒的金焰,狠狠拍向穹顶裂缝!
红影一闪!秦红药如狸猫般敏捷缩回,只留一声带着嘲弄的轻笑在石屑纷飞中回荡。金焰巨掌轰在厚重岩层上,碎石轰然崩塌!
电光石火之间!
沈璃眼中精芒一闪,玄水之气卷起震颤的龟甲!足下厚土之力猛然爆发,身形如离弦之箭,直射向炼室另一侧——那里,一道巨大的裂口赫然在目,正是被凶螭利爪撕裂!裂口外,幽暗冰冷的寒潭之水,正汹涌倒灌而入!
“追!”烈阳宗主目眦欲裂,焚空金焰排开汹涌潭水,化作一道金虹紧追不舍!
地下溶洞,暗河轰鸣如巨兽喘息。
水雾弥漫处,一个枯瘦身影以半截断剑撑地。浑浊目光穿透湿冷雾气,投向炼室方向隐约爆闪的金焰与轰鸣。不远处,陈墨搀扶着几乎虚脱的秦红药,小心翼翼从湿滑岩壁滑下。她肋下衣摆,已被鲜血彻底浸透,紧贴在身上,衬得那张艳丽脸庞惨白如纸。
“秦…秦姑娘!您这…这又是何苦!”陈墨盯着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声音都在发颤,几乎握不住她的手臂。
甬道之中秦红药率先去给沈璃助力,再者这重重生死考验,陈墨俨然把她当成了挚交,如今见她伤口撕裂心中担心自然不会作假。
“何苦?”秦红药啐掉口中腥甜的血沫,桃花眼却死死盯着炼室方向,带着一股子狠绝的泼辣劲儿,“姑奶奶的‘胭脂’还没收足利息呢!就这么被那老狗叼走?”
她眼波流转,瞥向一旁沉默如石的枯瘦老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再说…余烬老前辈留下的‘钥匙’,总不能真便宜了那条老狗,叫他拿去配种吧?”
“余烬…余烬前辈?”陈墨茫然四顾。葬仙坑的诡秘、螭宫的废墟、剑冢的森然、还有那令人胆裂的凶螭…这一切混乱的源头,竟都指向一人?
“他…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枯瘦老者沙哑开口,手中断剑无意识地在湿滑岩石上划出刺耳声响,仿佛在叩问岁月。
“一个痴人。一个狂徒。亦是一个殉道者。”
老者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悠远的光,仿佛穿透了三百载烟尘。
“那时节,南赡部洲,谁人不晓器魔余烬?不修金丹,不炼元婴,一心只求器道通神!采九天星辰砂炼周天仪,可窥天机一线;引地肺万年毒火铸焚山鼎,能熬炼万金…世人皆道他离经叛道,他却嗤之以鼻:器乃道之形,拘泥人身皮囊,终是下乘!”
老者声音顿了顿,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直至他…勘破葬仙坑之秘,得见螭宫锁龙之景…便如着了疯魔!他断言,此界五行轮转之理已隐,修士灵根渐成枷锁,天地灵气如死水一潭!欲破此死局,唯有一途——”
“炼化螭龙逆鳞!取其荒古归源之性,铸就一件可衍化混沌、重定五行的归源道器!”
陈墨:“归源道器?”
“痴心妄想!”秦红药肋下剧痛,语气更显刻薄尖利,“螭龙是什么?荒古遗种!逆鳞更是它一身凶性本源所在!余烬老前辈再强,也是血肉之躯!想炼化那玩意儿?嘿…”
她冷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结果如何?你们也瞧见了!器毁宫崩,连他自己也搭了进去!只留下一本残缺的《归源衍道诀》,还有那堆处处是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