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逃离的方向。断腕裂口处,一滴冰泪状的幽蓝水珠,正缓缓渗出,融入彻骨寒流,消失无踪。
洗剑崖顶,云海翻腾。
便在冰雕崩裂的刹那,崖顶云间,那道沛然莫御、宛若天光垂落的恢弘剑气倏然中断。风云骤凝,仿佛天地屏息。随即,萧萧风雪再无束缚,狂乱倾泻而下。方才那行云流水、生生不息的剑意,戛然而止。
凌渊静立崖巅,任凭冰冷的雪絮一层层覆上肩头,堆砌如孝。他缓缓抬首,望向那铅灰色的、深不可测的穹苍。
崖畔,云铮仰首。
漫天风雪中,她只觉天地浩渺,万物皆虚,唯余那道伶仃的剑影在既远非远之天际,思已亡未亡之人。
忽地。剑影肩上那三寸新积厚雪,毫无征兆地簌簌坠落。
风雪依旧,云海苍茫。
那道孤绝的剑影,连同那负剑之人,已然杳无踪迹,仿佛从未踏足这人间崖顶。
唯余茫茫云气,翻涌不息。
秦红药眼角染红,一滴与重水几乎无差别的冰泪凝在她颊侧。
几息,或许几息功夫。
她死死抠着沈璃腿骨上那点新生、微凉、流转青白水光的印记,声音叫陈墨分不清是因悲怆或愤怒而颤抖:“归源重水…这东西…真能…抽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