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彻底凝实!筋络如淡粉色的藤蔓,清晰地在玉骨表面勾勒出流畅有力的线条,覆盖了原本狰狞的裂痕。饱满的肌肉轮廓附着其上,虽无皮肤覆盖,显得晶莹剔透甚至有些诡异,却充满了新生的、澎湃的力量感。
整条腿不再是冰冷僵硬的枯骨,而是一件由玉骨为基、筋络为脉、新生肌理覆裹的奇异造物!玉髓光泽在肌肉纹理下隐隐流转,五行之力在其中生生不息地缓慢轮转,带来一种沉凝厚重的生机。
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屈伸了一下右膝。
咯嘣。
细微却清晰的骨节摩擦声响起,伴随着筋络拉伸、肌肉收缩的饱满力量感。酸麻胀痛依旧,却不再是撕裂般的毁灭感,而是破茧重生般的蜕变之痛!
一股沛然的力量感,随着意念,在新生筋脉中奔涌。
“成了!真成了!”李梦欢凑到近前,眼珠子恨不得贴上去,啧啧有声,“玉骨为梁,灵肌覆体…乖乖,沈姑奶奶,您这条腿,日后怕不是能一脚踹塌小山头?”
他伸出爪子想戳一戳那新生的、泛着玉色光泽的肌肉。
啪!
沈璃右足闪电般抬起,足尖未及触碰,一股凌厉劲风已隔空抽在李梦欢手背上!
“嗷!”李梦欢触电般缩手,手背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片,疼得龇牙咧嘴,“哎哟喂!刚长出来就翻脸不认债主了?!”
沈璃没理他,缓缓站起身。右足踏地,坚实礁石发出沉闷的“咚”一声,竟微微下陷,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去。
新生的力量尚不驯服,却已真切地属于她。
“鲸骸那边……”她望向引火渠黝黑的出口方向,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尖锐哨音的余悸。
凝玉亲自坐镇,玄水宫有备而来,战况必定惨烈。秦红药有伤,陈墨无战力,小雀儿更是脆弱……还有那耗尽灵性、死寂冰冷的龟甲碎片,此刻就在她怀中。
“走!”沈璃言简意赅,裹紧流光兜率毯,毯子温润微光流转,与腿骨深处五行光轮隐隐呼应,带来支撑。
“怎么走?”李梦欢揉着手背,苦着脸。
“外面老虔婆的冰魄同源咒像狗皮膏药贴着,一冒头就得被逮住!走引火渠去黑齿湾是快,可黑齿湾是走私小码头,现在八成也被玄水宫的狗盯死了!”
他飞快掏出《密录》,手指在海图上急速划过,最终停在鲸骸与黑齿湾之间一片被特意用朱砂标注、形如犬牙交错的狭窄海域。
“鬼哭涧!”
李梦欢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只有这了!地图上标红,是片吃人的险地,水下全是刀锋似的暗礁,终年被毒雾和乱流包裹,大船进去十死无生,小船也得看老天爷脸色。地火帮的耗子和千帆盟的水鬼,都不敢轻易走这条道,只在海图上留个记号,算作近路。”
“‘鬼哭水恶,暗礁如林,非绝境勿入’。凝玉那老虔婆绝想不到咱们敢往这里钻!赌一把运气,若能穿过去,能省下大半路程,直插鲸骸侧翼!”
他收起密录,看向沈璃那条蕴满新生力量、踏裂礁石的右腿,又看看她沉静的眼眸,“敢不敢?”
沈璃右足微微用力,脚下礁石碎块被碾成齑粉。她感受着筋脉中奔涌的力量和毯子传来的支撑,正要开口。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裹挟着剧烈的震动,猛地从引火渠深处传来。整个地火窟簌簌发抖,赤红潭水激烈翻涌,洞顶碎石如雨落下。
那声响并非地脉咆哮,更像是……某种庞大建筑结构在巨力下崩塌粉碎!
是鲸骸方向!
李梦欢脸色骤变:“糟了!听这动静……鲸骸码头的护阵核心怕是……”
哨音已绝,唯有这毁灭的轰鸣在甬道中滚滚回荡,如同丧钟。
浓雾之外,等待他们的是吞噬巨舰的鬼哭涧,而身后的鲸骸,火光与崩塌声正撕裂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