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弟弟。沈清鸢通过暗线与她接触,许她若能提供证据,便帮她脱离二皇子府,还她自由。柳姨娘犹豫了半月,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趁二皇子不备,偷偷抄录了几份官员与二皇子的往来书信——信中清晰写着,二皇子门下的几位地方官,借着运送军饷的名义,克扣了三成银子,将其转入二皇子的私库。
这些证据虽不够完整,却足以掀起风波。沈清鸢看着手中的抄本,没有选择直接上奏——如今朝堂上二皇子的势力不小,贸然上奏,不仅扳不倒他,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连累柳姨娘。她思忖片刻,让人将抄本重新誊抄一遍,隐去柳姨娘的痕迹,然后装进一个素色信封,交给秦风:“送到翰林院编修顾言之府上,务必亲手交到他手中,告诉顾大人,此事关乎北境将士性命,还望他三思。”
顾言之是太子门生,素以清直敢言着称,在清流官员中颇有威望,且早就对二皇子一系的贪腐行为不满。收到信封时,他正在灯下校勘典籍,拆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那些书信字迹工整,内容却触目惊心——北境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后方却有人克扣军饷,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他握着信纸的手气得发抖,却没有立刻冲进宫去弹劾。他深知二皇子背后有母妃撑腰,且党羽众多,仅凭这几份抄本,未必能将其定罪。顾言之连夜召来几位交好的御史,将抄本中的内容逐一告知,又引导他们去查那几位地方官的动向——果然,查到他们近日在京城购置了多处房产,与二皇子府的往来更是频繁。
消息在都察院悄然传开,几位御史本就看不惯二皇子的作为,如今有了证据,更是群情激愤。他们一边暗中调查,搜集更多罪证,一边联名起草弹劾奏章,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在朝堂上发难。一张弹劾的网,就这样在无声中织就,只等收网的那一天。
而此时的沈清鸢,又将目光投向了二皇子麾下的另一枚棋子——孙禄。孙禄是二皇子的发小,为人狡猾狠辣,掌管着京中几处见不得光的产业,包括两家赌场和一家名为“怡红院”的青楼。赌场用来敛财,青楼则用来笼络官员,不少京官都曾在怡红院的厢房里,被孙禄抓住把柄,从此沦为二皇子的爪牙。此人是二皇子在宫外的重要钱袋子,更是他的耳目,京中大小官员的动向,几乎都逃不过孙禄的眼睛。
沈清鸢早就想除掉这个祸患。她通过安插在巡城卫队中的眼线,摸清了孙禄的习惯——他每隔三五日,必会在深夜悄悄潜入怡红院,点着头牌姑娘苏怜月,在她的房内逗留至子时过后。而且他行事极为谨慎,每次都只带两个随从,从怡红院的后门进出,还会提前让手下清场,确保无人跟踪。
时机选在七日后的深夜。那夜恰逢十五,月色皎洁,怡红院的红灯笼映着石板路,丝竹之声从厢房里飘出来,伴着男女的嬉笑,一派奢靡。孙禄如往常一样,从后门进入,径直走向苏怜月的房间。他不知道,沈清鸢早已安排了人——三个扮作富商的护卫,提前住进了苏怜月隔壁的厢房,还有十几个巡城卫,正守在怡红院外的巷子里,只等信号。
子时刚过,隔壁厢房突然传来女子凄厉的尖叫:“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王公子的人!”紧接着是男子愤怒的咆哮,还有瓷器摔碎的脆响。声音极大,瞬间盖过了怡红院的丝竹声,连楼下的龟奴都吓得跑过来敲门。孙禄正与苏怜月饮酒,被这动静扰了兴致,不耐烦地皱起眉,刚要呵斥,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醉醺醺的“富商”,一把推开他:“你是谁?敢占我的女人!”
孙禄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了几步,衣衫都乱了。他本就脾气暴躁,此刻更是怒火中烧,拔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动手。就在这时,怡红院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队巡城卫举着火把冲了进来,火把的光映亮了满院的人。带队的校尉是沈清鸢提前打过招呼的张校尉,他一眼就看到了衣衫不整、手持匕首的孙禄,厉声喝道:“何人在此闹事!天子脚下,竟敢持械伤人!”
孙禄一见巡城卫,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连忙收起匕首,呵斥道:“放肆!本公子乃二皇子府的人,你们也敢拦?”他以为报出二皇子的名号,这些巡城卫定会忌惮,却没想到张校尉冷笑一声:“二皇子府的人又如何?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狎妓滋事,还敢持械,拿下!”
话音刚落,几个巡城卫立刻冲上前,将孙禄和他的两个随从按在地上,反手捆了。孙禄又惊又怒,挣扎着嘶吼:“你们敢!二皇子不会放过你们的!”张校尉根本不理会,挥手道:“带走!”
消息传到二皇子府时,李景琛刚睡下不久。他听闻孙禄被巡城卫抓走,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铁青。孙禄知道太多他的秘密——赌场的账目、官员的把柄、甚至还有他私藏幽熖石的事,一旦孙禄在狱中开口,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让人备车,想去大理寺打点,可刚走到门口,就接到消息:大理寺卿今日被皇上召去宫中议事,暂时无人审案,孙禄已被关入天牢,且天牢的守卫突然加强,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李景琛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他气得摔了茶杯,却无计可施——天牢归刑部管,他虽有势力,却无法直接插手。他只能连夜派人去联系刑部的官员,许以重金,让他们务必“关照”孙禄,可那些官员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含糊其辞,显然是得了某人的授意,不敢收他的好处。
而此时的靖安侯府书房,沈清鸢正看着秦风递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孙禄被关入天牢,二皇子的财路断了,耳目也没了,还得花费大量精力去打点关系,暂时根本无暇顾及北境和靖安侯府。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像一套组合拳,打得二皇子措手不及。
可沈清鸢并未放松。她知道,二皇子根基深厚,母妃是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