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高高扬起的拳头，裹挟着刺目的白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野蛮的轨迹。
他身后那名叫小武的年轻觉醒者脸上还挂着力竭后的苍白。
“没用的！”他嘶吼着，声音因为脱力而沙哑，“那是最高规格的防弹玻璃，掺了玄武岩纤维，连重狙都打不穿！”
他身边的古老和另一名女觉醒者也是一脸凝重。
他们刚才联手，也只是在叶安身上留下了几道无关痛痒的伤口。
这个男人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然而，面对这坚不可摧的防御，他又能如何？
叶安听到了后面的喊声。
他甚至还有闲工夫回过头，冲着三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在警报红光下显得有些森然的白牙。
“是吗？”
他轻声说。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拳头，没有丝毫停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厚达二十厘米的防弹玻璃上。
没有预想中震耳欲聋的巨响。
只有一声清脆得像是冰块碎裂的声响。
“咔嚓。”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以叶安的拳头为中心，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那号称能抵挡火箭筒轰击的特种玻璃，此刻脆弱得就像冬天窗户上的冰花。
“哗啦——”
下一秒，整面玻璃墙，轰然解体。
无数碎片伴随着刺耳的破碎声，像一场晶莹的暴雨，洒满了一地。
整个核心展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警报器还在不知疲倦地尖叫，和众人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呼吸声。
小武张大了嘴巴，手心的火焰早就熄灭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古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写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恐。
一拳。
就一拳？
他甚至都没感觉到多强的能量波动。
那感觉，就像是随手拍碎了一块豆腐。
叶安收回拳头，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
他弯下腰，伸手从一地亮晶晶的碎片中，将那张青铜质地的陨金面具拿了起来。
面具入手，一股冰凉中带着燥热的奇异感觉顺着指尖传来。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一种，是系统渴求的，充满了科技与人文气息的“红尘之气”。
另一种，则是驳杂、阴冷，带着污染性质的“归墟”之力。
“灰还挺多。”
叶安举起面具，对着它吹了口气，动作随意得像是在地摊上挑拣一件廉价的工艺品。
就在这时。
一股极致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一道清冷如月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展厅上方的通风管道中落下，正好挡在了叶安的面前。
她身穿一套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晶莹、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长剑。
剑尖，直指叶安的咽喉。
“放下它。”
洛冰璃的声音，比她剑上的寒气还要冷。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不是你能染指的东西。”
她的出现，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僵了。
古老三人看到洛冰璃，脸色又是大变。
“是你！”古老失声叫道，眼神里充满了忌惮。
这个女人，他们“守望者联盟”有过记录，神秘，强大，来历不明，没想到她也来了。
叶安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洛冰璃，又看了看她手里那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灵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把玩着手里的青铜面具，好整以暇地开口了。
“我说洛同学，你早来了，怎么不下来一起玩？”
“搁上面看戏呢？视野好不好？要不要买张票？”
洛冰璃的眉头瞬间蹙起。
她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她一直隐藏在暗处，自认气息收敛得天衣无缝，对方是怎么发现的？
“你！”
“你什么你。”叶安打断了她的话，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你个老六，在上面猫了半天，就等我把东西拿到手再跳出来抢？”
“这操作，很润啊。”
老六？
润？
洛冰璃愣住了。
她完全听不懂叶安在说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调侃和不屑，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洛冰璃的眼神更冷了，剑尖向前递进一分。
“把面具给我，然后滚。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哟，口气不小。”叶安掂了掂手里的面具，斜眼看着她。
“想让我滚？可以啊。”
他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还给你了。”
“找死！”
洛冰璃彻底被激怒了。
她不再废话，手腕一抖，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化作一道半月形的剑芒，撕裂空气，朝着叶安持着面具的手腕斩去。
这一剑，快、狠、准！
她有自信，就算是B级觉醒者的钢铁之躯，在这一剑下也得被斩断。
然而，叶安只是脚下轻轻一错。
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道剑芒。
“砰！”
剑芒斩在空处，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瞬间凝结出一大片厚厚的冰霜。
“哎哎哎，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
叶安嘴上喊着求饶，身形却如同鬼魅，在洛冰璃密不透风的剑网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