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知府大人也姓沈,不知是不是?”
“不是。”江茉头也不抬道。
彭师傅暗暗琢磨,那气势也很震慑人啊。
定然官位不低的。
“昨晚的黄豆泡的差不多了,再泡就要坏了,去捞出来做豆卖吧。”江茉拿了舀子,將大锅中泡的黄豆一勺一勺往外舀。
彭师傅赶紧去帮忙,“老板我来吧,您在旁边看著。”
他只见过一眼豆腐,还没吃过豆,今儿是江茉第二回做,他盼望许久了呢。
江茉没閒著,她生火又烤了一炉小饼乾,薄薄脆脆的圆形,装在盘中端出去。
刚把营业牌子掛出去,大堂还没人来,只沈正泽孤零零一人坐在角落。
江茉把盘子放在桌上。 这次不是青瓷盘了,是漂亮的石盘,上面垫了油纸,圆形小饼乾散乱地堆积成一座小山,散发著浓郁甜香。
“蜂蜜饼乾,大人先垫垫肚子,午食还要稍等片刻。”
沈正泽目光掠过那一盘饼乾,“还未曾问过,江老板的名字?”
若寻常生活在宅院中的女子,闺名是要藏起来,不可同外人说道。
放在江茉身上,应当行不通。
不知名讳,下回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无处可寻。
有个名字,至少有个寻找方向。
江茉眸子闪了闪,“沈大人为何突然问我名字?”
“隨便问问,江老板若不愿答,那便罢了。”沈正泽收回视线,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眉毛轻拧。
江茉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我姓江,单名茉。”她眼中带著一丝探究,笑道:“大人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大人的。”
她就差没直说礼尚往来的道理。
沈正泽指腹捏著茶杯,还在思索江茉的名字,闻言升起几分趣味。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直接问他名字是什么了。
江茉:“我也是隨便问问,大人若不愿回答,那便罢了。”
“没什么不能回答的。”沈正泽失笑,道了三个字:“沈庭安。”
江茉听见这三个字,暗道果然。
她看沈正泽將茶杯放在右手边不再碰,试探问:“茶不合口味?”
“略有些清甜了。”
茶好归好,沈正泽不是很喜欢香浓郁的茶。
“我为大人换薄荷茶?”江茉问。
看对方点头,她拎起茶壶去了厨房。
彭师傅已经按照江茉说的,把黄豆用石磨全磨碎。
在厨房待了几十年,这种力气活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很快就全磨完了。
看江茉来小后院拔薄荷叶,他心疼得不行。
“老板,这薄荷越来越少了,咱们是不是得种一点儿?”
薄荷在冬季不好生长,这里也就是一小丛,江茉做菜泡茶总喜欢摘一些调味,现在都快给薅光了。
“確实有点少了。”江茉说归说,手下薅薄荷没半点儿心疼。
沈正泽可是大金主,每次来饭馆吃饭,给的银子只多不少,薄荷没了以后再种,金主走了不回来才是她的损失。
江茉拎著换好的薄荷茶回去,看沈正泽取了饼乾吃起来。
吃过一块,抬目问她:“这个饼乾可以放多久?”
江茉一怔,“大概四五日的样子,久了口感会变软,最好不要吃了。”
她蹙眉思索,“我这里有自己做的罐子,就是像酿酒那样將口封好,可以放长达一月之久。”
能密封的盒子她还没空想,只有罐子。
虽然不太方便,效果是一样的。
沈正泽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搁在桌上。
“这个饼乾,我要两罐。”
江茉眨眨眼,“大人是要送人吗?”
“给母亲和妹妹尝尝。”
江茉答应的很乾脆,“没问题,明日就能准备好,我让府衙来取午食的人一同帮您带回去。”
捏著手里的银子,江茉心情很愉悦。
可惜这位沈大人不是每日都来,若每日都来送一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十两,三个月就是九十两,简直太爽了!!
有了银子做动力,江茉为沈正泽准备豆,特意准备了三种口味。
一种就是蜂蜜水的。
一种是滷汁咸口,加了木耳丝虾皮等。
还有一种酸辣口,加了茱萸椒和自己酿的一点小酸菜。
只有豆还不够,她又揉面烤了饼子,滷肉做成猪肉饃。
沈正泽望著面前色泽各异的三碗豆,青瓷碗里雪白的豆颤巍巍地泛著柔光,宛如凝脂。
他率先舀起一勺淋著琥珀色蜂蜜水的豆,莹润的水裹著颤悠悠的豆滑入瓷勺,入口的瞬间,绵密细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清甜的蜜香裹挟著豆香四溢,甜味与豆本身的醇厚相得益彰,让他不自觉眯起了眼,喉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喟嘆。
稍作停顿,他又將瓷勺伸向那碗滷汁咸口的豆。
浅褐色的滷汁泛著油亮的光泽,细碎的木耳丝与虾皮点缀其上,翠绿的香菜为这碗豆添了几分鲜活。
一口下去,咸香浓郁的滷汁瞬间唤醒味蕾,嫩滑的豆与爽脆的木耳丝在齿间交织,虾皮的鲜味若隱若现,丰富的层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