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到阿禾修炼时的状态,当她精神力消耗过大时,它会不安地围着她转圈,发出细细的呜咽;当她成功完成一次精准感知时,它则会欢快地摇着蓬松的大尾巴(虽然狐狸尾巴主要不是用来摇的),像是在为她庆祝。
这一日,阿禾正在尝试用新找到的一种名为“地脉薯”的、蕴含土属性灵气的块茎,准备尝试做点新花样。她将地脉薯去皮切块,准备像往常一样放入锅中蒸煮。
就在她拿起菜刀,准备将最后一块地脉薯切丁时,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她之前所有的“药膳”,都是遵循敖渊的指导,按部就班地熬煮、炖汤或者烤制,从未想过主动将自己的力量融入进去。
她的“天赋”,既然能听懂万物,感知情绪,那能不能……在烹饪的过程中,去“倾听”这些食材本身的“意愿”,去“安抚”或者“引导”它们蕴含的灵机,让它们更好地融合,发挥出更完美的效果呢?
这个念头一起,就如同种子落入了肥沃的土壤,迅速生根发芽。
她放下菜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轻轻覆在那些切好的、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泽的地脉薯块上。她收敛了所有杂念,将心神沉入其中,尝试着去感知这些块茎内部那沉稳、厚重的土属性灵气。
起初,她只能感觉到一片混沌的能量。她没有放弃,如同练习感知时那样,耐心地、轻柔地调整着自己的意念频率,试图与那沉稳的灵气建立连接。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她以为这次尝试又要失败时,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回应”,如同沉睡大地的心跳,透过她的掌心,传递到了她的意识中。
那是一种浑厚、包容,带着生长与孕育意味的“情绪”。
阿禾心中一动,尝试着向它传递去温和、善意的意念,表达着想要将它做成美味食物、滋养身体的“请求”。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掌下的地脉薯块,那土黄色的光泽似乎微微亮了一丝,内部原本有些滞涩的灵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梳理过,变得温顺而活跃起来!
阿禾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按照这种感觉,将处理好的地脉薯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和一点点蜜罗根汁液增加风味。在整个蒸煮的过程中,她都分出一丝心神,保持着与锅中食材那微弱的连接,如同一位温柔的引导者。
当锅盖再次揭开时,一股比以往更加浓郁、更加醇厚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带着大地的芬芳和蜜糖的甘甜,光是闻着就让人感觉脚踏实地,心生安稳。
阿禾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蒸熟的地脉薯。口感粉糯绵密,甘甜适中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吃下去之后,那股温厚踏实的暖流滋养身体的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和持久!
她成功了!她真的将自己的天赋用在了烹饪上!
“敖渊!你快尝尝!”阿禾兴奋地端着一小碗地脉薯,跑到坐在槐树下闭目养神的敖渊面前,眼睛亮得惊人,“这次好像不一样!我感觉……我好像跟它们‘商量’好了!”
敖渊睁开眼,看着她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脸颊,又看了看碗中灵气明显更为圆融和谐的地脉薯,接过碗,尝了一口。
他细细品味着,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灵机交融,浑然天成。”他放下碗,看向阿禾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你如何做到的?”
阿禾便把自己刚才那突发奇想和尝试的过程,手舞足蹈地讲了一遍。
敖渊听完,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万物有灵,亦有性。你能感知其性,引导其灵,化入庖厨……此道,前所未闻。”
他顿了顿,看着阿禾,语气带着一种确定:“此亦为汝之‘天命’所显。”
阿禾愣住了。她只是想做个更好吃的饭,顺便辅助修行而已,这……这也算“天命”?
但看着敖渊认真的眼神,感受着体内那股比以往更舒畅的暖流,以及脑海中因为成功而带来的巨大喜悦和满足感,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或许,她的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修炼靠打坐、靠悟道、靠厮杀。
她阿禾的修行之路,说不定,真能从这烟火缭绕的灶台间,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通天大道呢!
看着石桌上那碗灵气充盈的地脉薯,又看了看脚边蹭着她、碧眼弯弯的雪团子,阿禾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
这条路,走着瞧,肯定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