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蕴含的能量驳杂且带着死气,但经过“小石头”反馈的生机的初步净化,勉强可以吸收一点点,用来补充体力。这个过程并不美好,吸收时如同吞咽砂石,但为了活下去,她别无选择。
彩衣和雪团子也靠着“小石头”散发的微薄生机和偶尔分享的一点“净化骨髓”顽强地活着。小七彩则依靠自身强大的灵性和七彩神光,对死气的抗性较高,状态相对最好,时常飞出去侦查周围情况,确保没有危险靠近。
他们就像在无边黑暗中的一叶小小扁舟,依靠着彼此和那点微弱的生机之火,顽强地与整个寂灭荒原的死寂对抗。
这一日,阿禾照例在外出寻找凝露后,回到骨山缝隙。她习惯性地先去看望敖渊,为他擦拭脸颊,检查伤口恢复情况。新生的龙尾已经长到了约莫一尺长,覆盖着细密的、柔软的金色鳞片,看起来脆弱又美丽。
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比起平日里的冷峻,多了几分宁静。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开他额前一缕散落的墨发,低声絮语:“敖渊,你还要睡多久啊……小石头都发芽了,我找到凝露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这些话,她只有在确定他深度昏迷时,才敢悄悄地说出口。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似乎看到,敖渊那浓密如蝶翼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阿禾的心猛地一跳,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是错觉吗?
她等了很久,那双眼睛却再也没有动静。
一丝失望涌上心头,但很快又被更强的希望取代。就算只是错觉,也说明他正在恢复,不是吗?
她振作精神,转身去照看“小石头”。芽点又长大了一点点,嫩绿可爱。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后,石壁上倚靠的敖渊,那放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弯曲了一下。
意识的深海之中,无尽的黑暗与冰冷正在缓缓退潮。一丝温暖的光,如同穿透层层冰层的旭日,逐渐照亮了沉寂的识海。
那光,来自一朵并蒂双生的莲花,来自一截顽强生长的银纹根须,更来自一个……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韧的、熟悉的声音。
“……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谁在害怕?
他得……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