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初时的迷茫迅速被警惕和阴鸷取代,他发现自己被诡异的绿色藤蔓捆得结结实实,体内魔功被一股平和却坚韧的力量死死压制,根本无法调动分毫。他挣扎了一下,藤蔓反而缠得更紧,上面附带的净化气息灼得他经脉隐隐作痛。
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神色平静的阿禾,以及她肩头那只目光锐利的成年山神雀(墨彩)。
“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黑衣人嘶哑着开口,试图表现得很硬气,但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慌乱没能逃过阿禾的眼睛。吐真丹的弱化版似乎起了一点作用,至少削弱了他部分意志力,但远未到让他口吐真言的程度。
阿禾没说话,只是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危险的敌人,倒像是在观察什么新奇的草药或者小动物。这种平静的审视,反而让黑衣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骨头硬,不怕死,说不定脑子里还被下了什么禁制,一问到关键就‘嘭’——”阿禾用手指模拟了一个爆炸的动作,语气轻松,仿佛在聊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呢,我没指望问你什么‘黑水蛟族的总部在哪儿’、‘你们老大是谁’这种没技术含量的问题。”
黑衣人一愣,显然没料到阿禾会是这个反应。
阿禾拍了拍手,站起身,从储物袋里摸索起来:“咱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答。你可以选择说真话,或者说假话,也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
她掏出了几个小玉瓶,瓶身颜色各异,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或液体,在洞穴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每当你选择说假话,或者拒绝回答一个问题,”阿禾拿起一个装着莹蓝色粉末的瓶子,轻轻晃了晃,“我就给你加一点‘调料’。这个是‘笑不停散’,吃了会让你笑得眼泪直流,直到肚子抽筋,持续时间嘛……大概两个时辰?”
她又拿起一个装着猩红色液体的瓶子:“这个是‘万蚁噬身露’,滴一滴在皮肤上,会让你感觉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又痒又麻,偏偏还挠不到。”
接着是一个装着墨绿色膏体的罐子:“这个更厉害,‘噩梦凝香’,闻一下,就能让你做上三天三夜最恐怖的噩梦,保证身临其境,回味无穷。”
阿禾如数家珍地介绍着她的“收藏”,这些都是她研究药性时捣鼓出来的副产品,没什么大用,但整蛊效果一流。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在分享什么有趣的玩具。
黑衣人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变得惨白,额角甚至渗出了冷汗。他不怕严刑拷打,甚至不怕死,但这种稀奇古怪、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调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心理承受范围。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比他们魔道中人还像魔道?!
“你……你休想……”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游戏规则很简单,对吧?”阿禾笑眯眯地,拿起那个莹蓝色的“笑不停散”瓶子,拔开塞子,一股淡淡的、带着甜腻气息的味道飘了出来,“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你们在北邙山搞的那个魔气源头,具体位置在哪里?”
黑衣人紧闭着嘴,眼神挣扎。
阿禾也不催促,用指甲挑起一点点蓝色粉末,作势就要弹过去。
“在黑风岭往西三十里,一处叫‘葬魔谷’的裂谷深处!”黑衣人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回答得这么快。是那丹药的残余效果,还是被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给吓的?
阿禾动作一顿,满意地点点头,将粉末小心地收回了瓶子:“看,合作一点,大家都轻松嘛。葬魔谷……嗯,墨彩前辈,是这个地方吗?”她看向墨彩。
墨彩凝神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个地点,并用爪子在地上简单划出了更精确的方位。
“很好,第一个问题回答正确,没有‘调料’。”阿禾笑容更甜了,“第二个问题:那个魔气源头的核心,是不是一个祭坛?上面有什么?”
黑衣人脸色变幻,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说出核心机密,等同于背叛圣族,下场比死还惨……可是,那些“调料”
阿禾很有耐心地又拿起了那个装着猩红色液体的“万蚁噬身露”小瓶,轻轻打开,一股刺鼻的、带着血腥气的味道弥漫开来。
“是……是一个古老的祭坛!”黑衣人心理防线再次崩溃,语速飞快地说道,“祭坛上面……供奉着一颗……一颗不断跳动着的、黑色的‘心脏’!它在不断吸收地脉煞气和生灵怨念,转化释放出魔气!”
黑色的心脏?阿禾和墨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这听起来就极其邪门!
“第三个问题,”阿禾趁热打铁,晃了晃手里的红色小瓶,“那颗‘心脏’有什么弱点?或者,怎么才能破坏它?”
“我……我不知道!”黑衣人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脸上露出了恐惧,“那东西邪门得很,靠近都会被魔气侵蚀心神!只有……只有圣族的高层才知道控制它的方法!我们这些外围人员,只负责巡逻和清除靠近的修士精怪!”
阿禾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和细微的精神波动,判断他这次应该没有说谎。她沉吟了一下,换了个方向:“第四个问题:你们为什么紧盯着我不放?是因为东海龙君敖渊?”
提到敖渊的名字,黑衣人瞳孔猛地一缩,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那一瞬间的惊惧没能逃过阿禾的感知。
“不……不全是……”他眼神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