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空间内,气氛瞬间紧绷。
那扭曲的空间波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疗伤的宁静。阿禾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半步,几乎要挡在敖渊身前,手已经按在了腰间——虽然那里只剩下一把普通的柴刀。
敖渊虽重伤虚弱,但龙君的威仪犹在。他手臂微抬,不着痕迹地将阿禾稍稍护向身后,金色的龙眸锐利如箭,穿透翠绿的光膜,牢牢锁定那片紊乱的水域。秦红玉更是周身泛起凛冽的鬼气,血色长枪虚影在手中若隐若现,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时间在寂静的对峙中仿佛被拉长。
只见数百丈外的幽暗水底,空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的绸布,褶皱、扭曲、拉伸……最终,伴随着一声低沉嗡鸣,一道约三丈高的椭圆形光门被硬生生“挤”了出来!光门边缘流光溢彩,内部却是一片混沌,看不清具体景象,只有那股苍凉古老的龙族气息,混合着精纯的空间之力,愈发清晰地弥漫开来。
没有预想中的敌人冲出,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吼声。光门稳定下来后,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乱流之中,像是一只沉默的巨眼,凝视着这片荒寂的深渊。
“那是什么?”阿禾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一扇……门?龙泣渊底下怎么会有一扇门?”
敖渊眉头紧锁,眼中也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仔细感知着那股龙族气息,沉声道:“气息古老纯正,并非黑水蛟族那般阴邪暴戾……倒像是……上古某种真龙传承或秘宝出世时引发的空间异象。”
“传承?秘宝?”阿禾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担忧地看向敖渊,“会不会有危险?”
“任何未知之地,皆存风险。”敖渊语气平稳,分析着利弊,“但眼下,我等困守于此,犹如瓮中之鳖。敖煞搜遍龙泣渊找到我们,只是时间问题。这突然出现的光门,或许是危机,亦可能是……一线生机。”
秦红玉冷静地补充:“主上所言极是。此地虽能疗伤,但资源有限,且被动挨打非长久之计。若门后真有龙族遗泽,或能找到助主上恢复之物,甚至……另一条出路。”
道理阿禾都懂,但看着敖渊苍白如纸的脸色,她心里就揪得慌。“可是你的伤……”
“无妨。”敖渊打断她,试图站直身体,证明自己尚有余力,却忍不住闷咳了一声,唇角又渗出一丝淡金。他抬手抹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必须一探。留在此地,十死无生;冒险一搏,尚存九死一生之机。”
阿禾看着他那副强撑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这条笨龙,永远都这么逞强!但她知道他说得对,绝境之中,任何变数都可能是转机。
“那……我们怎么过去?”阿禾看向裂隙外那些如同无形刀刃般肆虐的空间乱流,“外面那些‘风’可厉害得很。”
这也是个难题。他们能安全抵达这处裂隙,全靠敖渊之前燃烧精血和阿禾心念之火的指引,如今敖渊重伤,再带着两人穿越数百丈的混乱区域,几乎不可能。
敖渊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洼生命之泉,以及周围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草木。“或许……无需我们过去。”
他示意阿禾看向那些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珊瑚、水草:“此地乃草木大能遗泽所化,这些草木虽无灵智,却蕴含其部分本源之力,与此地空间紧密相连。或可尝试引导它们的力量,短暂延伸这条‘裂隙’,如同架设一座临时桥梁,连通那光门所在。”
“引导它们?”阿禾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自己丹田内那枚因为吸收了大量生命灵液而显得格外精神的“希望之种”。这种子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格外亲切和渴望。
她福至心灵,试探着伸出手,轻轻触碰身旁一株如琉璃般剔透的发光珊瑚,同时催动丹田内的“希望之种”。
嗡——
一股柔和而充满生机的淡金色波动,以阿禾的手掌为中心,轻轻荡漾开来。那株被触碰的珊瑚轻轻摇曳起来,散发的光芒明亮了少许,仿佛在回应着她的呼唤。紧接着,周围的其它草木,如同被唤醒一般,纷纷开始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绿色光点。
这些光点如同受到指引,缓缓汇聚,流向翠绿空间的入口光膜。那层原本只是被动防御的光膜,开始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延伸,像是一株生长的藤蔓,朝着光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朦胧的绿色光道!
光道在混乱的水流中摇曳,看似脆弱,却奇异地稳定,将周围狂暴的空间乱流排斥在外。
“成功了!”阿禾惊喜地低呼,她能感觉到“希望之种”与这片遗迹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自己仿佛成了一个中转站,将种子的力量温和地传递给这些沉寂的草木,激发了它们潜藏的能量。
敖渊看着这一幕,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赞赏。这少女身上,总能在绝境中带来意想不到的奇迹。他沉声道:“事不宜迟,我先行探路。”
“不行!”阿禾立刻反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伤得最重,我去!”她眼神坚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我有‘希望之种’护体,和这里的气息最契合,万一有危险,反应也最快。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格外清晰,“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我们之前不就白救了吗?”
敖渊看着她紧抓自己衣袖的手,又对上她那混合着担忧、坚持和一丝后怕的眼神,到了嘴边的命令终究没能说出口。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状态确实是累赘。
“……小心。”最终,他只能哑声吐出这两个字,金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若有不对,立刻退回。”
“知道啦!”阿禾见他妥协,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带着点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