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在黑暗的循环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三人立刻改变了策略,第八次循环剩余的时间,他们全部用来观察那口巨钟。
在时空回溯的这十分钟内,巨钟并非完全死寂。灵篆砚靠近时,那银灰色的纹路会与钟体上某些模糊的锈蚀痕迹产生极其微弱的共鸣。宦清欢的玄鸟玉佩也持续散发着温热,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这钟……可能不只是一个触发回溯的‘开关’,”宦清欢仰头看着巨大的钟体,若有所思,“它本身,或许就是一个特殊的‘灵器’,或者……承载着什么东西。”
陆承宇眼神锐利:“回溯的规则力量太强,我们无法对抗。但如果这口钟是核心之一,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与它‘沟通’?就像你平时与善灵沟通那样。”
“沟通?”苏清月有些疑虑,“它看起来不像是有意识的样子。”
“不一定需要意识,”宦清欢解释道,“器物久经岁月,尤其是这种明显与灵脉、时空牵扯的器物,本身就可能蕴含着庞大的‘信息’或者‘念’。灵篆之力擅长此道。或许,我们可以通过沟通,了解回溯的成因,甚至找到停止它的方法。”
她从随身的挎包中,取出了那枚古朴的青铜唤灵铃。在平时,唤灵铃主要用于召唤和安抚有明确意识的善灵或低怨念灵体。但在此刻,面对这口诡异的大钟,她也只能尝试拓展它的用法。
第九次循环开始。
宦清欢没有再去寻找地下入口,而是径直走到钟楼下方,仰望着那口巨钟。陆承宇持剑护卫在她身侧,苏清月则架设设备,记录钟体在循环内的任何能量变化。
宦清欢深吸一口气,将灵篆砚置于身前地面,双手捧起唤灵铃。她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灵篆砚中,引导着那银灰色的、与时空紊乱共鸣的灵篆之力,缓缓注入唤灵铃。
然后,她轻轻摇动了铃铛。
“叮铃——”清脆空灵的铃声,不再是往常那种抚慰灵魂的波动,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穿透时光尘埃的韵律,如同投入混乱时空之湖的一颗石子,荡开了一圈圈银灰色的涟漪,向上方的巨钟蔓延而去。
铃声初起时,巨钟毫无反应,只有周围因回溯而产生的时空波纹依旧在缓缓荡漾。
宦清欢没有气馁,持续地、有节奏地摇动着铃铛,将自身对时空紊乱的感知、对灵脉平衡的渴望,以及那份寻求真相的坚定意念,通过灵篆之力,融入铃声之中。
“叮铃……叮铃……”
铃声在寂静的、不断循环的时空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和谐。
就在循环时间过去大半,三人几乎以为此法无效时,异变发生了!
那口锈迹斑斑的巨钟,表面那些模糊的痕迹,突然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淡蓝色的光晕!同时,钟楼内部的阴影中,一道半透明的、穿着清朝时期服饰的虚影,缓缓凝聚、浮现!
那虚影是一位老者,面容清癯,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与平和。他的身体呈现出淡淡的蓝色,并非怨灵的漆黑或猩红,眼神虽然有些茫然,但并无戾气。
“守钟灵……”宦清欢心中明悟,停止了摇铃,通过精神连接对陆承宇和苏清月说道,“是一位善灵,应该是当年守护这座钟楼的人。”
那淡蓝色的虚影仿佛被铃声从悠长的沉眠中唤醒,他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目光扫过下方的三人,最终落在了宦清欢手中的唤灵铃和身前的灵篆砚上,尤其是在看到灵篆砚那银灰色的光泽时,他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恍然”的神情。
“你们……是来解开这‘时间之结’的人吗?”一个苍老而缥缈的声音,直接在三人的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正是。”宦清欢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前辈,此地时间回溯,困住无辜村民,扰乱时空,我等受命前来解决。望前辈指点迷津。”
守钟灵的虚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声仿佛也带着岁月的重量:“唉……非是老朽不愿此间安宁,实乃身不由己。当年,我为守护楼下一卷‘诸葛手札’不至落入奸人之手,以残魂之力激发钟楼残留的灵脉阵势,欲将其封存。未料灵脉早已失衡,阵势与失衡之力结合,竟形成了这该死的‘时间褶皱’,将老朽与手札一同困于此地,循环往复,不得超生……”
“诸葛手札?”陆承宇捕捉到关键信息。
“正是。”守钟灵看向陆承宇,目光似乎在他手中的桃木剑上停留了一瞬,“那手札并非诸葛武侯亲笔,乃后世方士假托其名所着,但其内确实记载了关于‘秦皇陵封印’与灵脉关联的秘闻,以及一些稳定灵脉的设想。其中,便提到了需‘灵篆’与‘符箓’相济之法……可惜,当年无人能解,亦无人重视。”
宦清欢和陆承宇心中剧震!果然与秦皇陵有关!而且再次印证了灵篆与符箓结合的关键性!
“前辈,那手札现在何处?我们该如何停止这时间回溯?”宦清欢急切地问道。
守钟灵虚影指向钟楼地基:“手札便封于地基下的密室之中。但回溯之力源于灵脉失衡与阵势结合形成的‘时空节点’,节点不破,回溯不止。而节点核心……就在这口钟内,与老朽的残魂,以及手札的封印之力纠缠在一起。”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欲破节点,需先进入密室,以特定方法接触手札,暂时平息其封印之力对节点的加持。然后,再于此地,以温和之力,徐徐疏导紊乱的灵脉,解开节点。强行破坏,只会引动更剧烈的时空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