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胡家大院,在当地外勤人员的接应下,三人乘坐车辆辗转抵达哈尔滨,随后登上了返回北京的高铁。
列车飞驰,窗外的景色由东北的黑土地和山林,逐渐变为华北平原的辽阔景象。车厢内,三人各自沉思,消化着这次东北之行的巨大信息量。
宦清欢靠着车窗,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王雨晴给的那个稍大一些的预警香灰包,脑海中不断回闪着灵篆令的模样、王雨晴的预言、陆承宇的承诺,以及那些关于家族过往的碎片记忆。一切都像是一团巨大的、正在缓慢旋转的迷雾,而灵篆令和陆承宇的话,如同两道强光,照亮了迷雾中的些许路径,却也让她看到了更深处隐藏的、未知的黑暗。
苏清月则在快速浏览和整理着设备中记录的数据,包括仙堂内的能量波动、灵篆令和灵篆砚的共鸣频谱,以及王雨晴关于“九紫离火劫”和灵脉失衡的论述。她需要将这些信息尽快形成报告,提交给所里。
陆承宇依旧闭目养神,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的思索。王雨晴的预言,宦清欢的家族恩怨,灵篆令的现世,还有陈敬之之前那意味深长的叮嘱……这些线索似乎都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着,指向一个即将到来的、巨大的风暴。而他,以及他身边这个看似柔弱却背负着巨大秘密的女孩,似乎都已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就在这时,宦清欢随身携带的、507所配备的加密卫星通讯器,发出了一阵不同于寻常消息提示的、特定频率的震动。
她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代号,是陈敬之的私人加密线路。
宦清欢心中微微一凛。陈所长直接联系她,而非通过陆承宇,这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陆承宇和苏清月,两人也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投来询问的目光。
宦清欢对两人做了一个“是所长”的口型,然后站起身,指了指车厢连接处的洗手间方向。在这种相对开放的环境下,那里是唯一能确保谈话私密性的地方。
陆承宇会意,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吧。
宦清欢快步走到洗手间,反锁好门,确认环境安全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所长。”她压低声音。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陈敬之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严肃的声音:“清欢,你们还在返回的路上吧?身边方便说话吗?”
“我在高铁的洗手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宦清欢回答,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好。”陈敬之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随即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凝重,“你见到的那枚宦家令牌,确认是‘灵篆令’无疑了?”
“是,所长。我确认过了,无论是材质、符文,还是与我灵篆砚的共鸣,都确凿无疑。”宦清欢肯定地回答。
“嗯……”陈敬之沉吟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关于这枚令牌的来历,王雨晴想必已经告诉你了。但我这里,有一条她可能也不知道,或者未曾言明的信息,需要你知晓。”
宦清欢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屏住呼吸:“您请说。”
陈敬之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你见到的那枚灵篆令,我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样和描述。”
“谁?”宦清欢下意识地追问,心脏砰砰直跳。
“凌霄。”陈敬之吐出了这个名字。
“凌霄?”宦清欢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有些陌生。507所的副所长?她似乎只在某些内部通报上见过这个名字,并未直接接触过。
“没错,就是我们所那位常年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凌霄副所长。”陈敬之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大概在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他随身佩戴着一枚令牌的拓片图样,与你描述中的灵篆令,一般无二。我当时虽觉眼熟,但并未深究,直到后来调查宦家往事,才将两者联系起来。”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更具爆炸性的信息:“而根据我这些年来暗中调查所掌握的情报,凌霄的祖父,名字就叫——宦成。”
“宦成?!”宦清欢失声惊呼,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凌霄副所长……他的祖父……就是宦成?!那个害得她家破人亡、背负叛徒之名的宦成?!
这怎么可能?!那个叛徒的后人,竟然就在507所内部?还身居高位?!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猛地用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没错,就是宦成。”陈敬之的声音冰冷而肯定,打破了宦清欢最后一丝侥幸,“你爷爷的亲弟弟,当年宦家内乱的核心人物,也是将‘私通怨灵’罪名扣在整个宦家头上的告密者和执行者。”
信息量太大,太过冲击,宦清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仇恨的目标,突然以这样一种方式,与她如今身处的环境产生了如此直接而惊悚的联系!
“为……为什么?”她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为什么会在507所?您早就知道?”
“我也是在将你招入古籍组之后,才开始深入调查宦家往事,才逐渐将线索串联起来。”陈敬之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凌霄此人,背景复杂,能力诡异,在所内根基颇深,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能打草惊蛇。他将令牌拓片随身携带,目的不明,但绝非怀有善意。”
他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带着明确的警告:“清欢,你听着。凌霄此人,极度危险。他对宦家的东西,尤其是灵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