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张帆已在古松下调息完毕。昨夜强行凝练气针带来的细微不適,在金色气劲的温养下已然平復。他正准备动身前往那处废弃工厂,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朱琳清。
“出事了。”电话一接通,朱琳清的声音便传来,没有丝毫寒暄,带著一种不同寻常的紧迫。
张帆眉头微蹙:“什么事?与蛇形刺青组织有关?”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这个心腹大患。
“暂时无法確定,但情况很糟。”朱琳清的声音压得很低,“海城,爆发了大规模的流行性感冒。”
“流行性感冒?”张帆有些不解。这种世俗界的疾病,虽然麻烦,但似乎不值得朱琳清如此郑重其事。他心中更掛念柳青青的下落和废弃工厂的线索。“我正准备去你说的那个工厂看看。”
“张帆,这不是普通的感冒。”朱琳清打断他,“病毒直接攻击肺部,各大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束手无策。死亡病例在急剧增加。”
攻击肺部?张帆心中一凛。修行之人的根本在於气,而肺,正是吐纳之所。这种针对性的病毒,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你的意思是?”
“我在医院有眼线,看到的情况比新闻报导的更严重。”朱琳清的声音透著凝重,“患者不仅仅是呼吸困难,他们的生命力似乎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流逝。有些人,明明只是初期症状,却迅速衰竭下去。”
生命力流逝?张帆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祭炼”二字。
“你怀疑是人为?”张帆沉声问。
“我无法不怀疑。”朱琳清道,“这种病毒的爆发毫无徵兆,而且目標性太强。我担心这与蛇形刺青组织脱不了干係。他们收集『特殊资源』,进行『神秘实验』这会不会是他们某种实验的失控,或者故意的行为?”
张帆沉默。如果真是蛇形刺青组织所为,那他们的手段之狠辣,规模之庞大,远超他的预料。用一城之人的性命做实验?这简直骇人听闻。
“你现在在哪里?”张帆问。
“我在朱家总部的指挥中心,正在调动所有资源追踪病毒源头,同时尝试获取更详细的病患资料。”朱琳清顿了顿,“张帆,我需要你的判断。从修行者的角度,这种大规模的生命力抽取,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真是人为抽取生命力,那绝非普通手段。”张帆回忆著脑中有限的关於邪修法门的记载,“寻常邪法,影响范围有限,且易被察觉。如此大规模,悄无声息除非,他们掌握了某种极其高明,或者极其诡异的祭炼法阵。”
“法阵?”
“以城市为鼎炉,以万民为草药。”张帆的声音有些发冷,“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如果他们的目標真的是『祭炼』,那这场疫病,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或者一个筛选过程。”
“筛选?”朱琳清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筛选出『合格』的祭品。”张帆解释,“或者,通过这种方式,收集某种特定的『死气』或『怨气』。邪修的手段,千奇百怪,难以揣度。”他此刻,对於大还丹与这类组织的关联,又多了一层阴影。若大还丹真是通过此等手段炼製 “我的人查到,第一批发病者,大多集中在城南的老工业区。”朱琳清迅速提供新的情报,“那里,距离你说的废弃工厂不远。”
张帆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病毒源头,可能就在那片区域?甚至,就是那个工厂?”
“有这个可能。或者,工厂是他们进行某种后续处理的地方。”朱琳清分析道,“现在城南已经开始出现小范围的恐慌,官方虽然在尽力控制消息,但纸包不住火。”
“我明白了。”张帆道,“我还是会去那个废弃工厂。如果那里真是源头之一,或者与此事有关,或许能找到阻止这一切的线索。”
“太危险了。”朱琳清立刻反对,“如果真是蛇形刺青组织在背后操控,那里必然守备森严,甚至可能有『医师』级別的高手。你现在的状態”
“我自有分寸。”张帆打断她,“而且,如果真是他们,柳青青的处境只会更糟。”他不能因为潜在的危险,就放弃柳青青的线索,更不能对这场波及全城的灾难坐视不理。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恩怨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朱琳清追问,“故意引你过去?”
张帆反问:“如果我不去,海城怎么办?任由他们继续?”他並非圣人,但眼睁睁看著一座城市沦为邪恶祭坛,他也做不到。更何况,这背后牵扯著他追查的组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理解你的心情。”朱琳清的声音恢復了些许冷静,“但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你一个人去,太冒险。我会调集人手,在工厂外围策应。但內部,只能靠你自己。”
“不需要。”张帆拒绝,“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你的人,更应该用在追踪病毒和维持秩序上。朱家在海城根基深厚,这时候,能做的比我多。”
“张帆”
“朱琳清,你之前说过,我们是合作关係,基於共同的利益和风险。”张帆语气平淡,“现在,风险来了。”
朱琳清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好。工厂那边,你自己小心。我会將最新情报实时同步给你。另外,关於疫病本身,这家实验室正在尝试分析病毒样本,但进展缓慢。这种病毒非常古怪,似乎有某种『活性』,超出了普通病毒的范畴。”
“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