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痂的针孔,被罗盘的稜角硌得生疼。他终於明白,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全身而退的选项。
“我父亲,连你的后路都算好了。”朱淋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冷得像雨水,“张帆,你现在还觉得,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吗?”
张帆没有回答。
司机已经將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包括那二十斤黄金。蒋欣兰被朱晓峰劝著,没有再上前,只是远远地站著,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儿。
朱淋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帆收起伞,雨水立刻淋了他一身。他跟著坐进副驾驶。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別墅。
张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雨幕中,蒋欣兰已经伏在丈夫的肩头,看不清表情。而朱晓峰独自站著,身形在漫天雨水中,佝僂如弓。
“开车吧。”朱淋清说。
越野车在冰磧上顛簸,每一次震动都像是要將人的骨头摇散。
“还有多久?”张帆问,声音被发动机的轰鸣衬得有些发飘。
“不知道。”朱淋清靠在车窗上,视线投向窗外。这里没有路,只有无尽的、灰白色的碎石和冰川的混合物,天空是铅灰色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崑崙这么大,找一个『鬼』,你觉得需要多久?”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带著一种自毁式的嘲弄。
张帆没有再问。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青铜罗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