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往后一仰,后脑重重磕在墙上。
“暴风雪停了。”老人缓缓起身,“该离开的人,是留不住的。”
‘伽罗’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衣领。
“对不起”他无意识地呢喃着,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老人解开束缚他的绳索,指尖指向角落木箱,“东西都在里面。”
‘伽罗’像触电般弹起,踉跄着扑向木箱。
他抓起里面金属碎片和芯片,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冲向门外。
老人没有阻拦,只是静静注视摇晃的门扉。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您有没有见过”伽罗开口,“某些特殊的存在?比如”他斟酌着用词,“奇怪的人。”
老人往火塘里添根柴。
火星炸开的瞬间,照亮他沟壑纵横的脸。
“最奇怪的人不就是突然出现在暴风雪中的你吗?”
“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他用烧火棍搅动炭火,“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孤魂野鬼”
他抬头,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明。
“就是时空穿越者。”
“什么?!”伽罗猛地站起身,“您刚才说时空穿越者?”
老人随手散去脸上的伪装。
皱纹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
银色长发倾泻而下,在火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第204时空的阿德里星人,对吧?” 他声音完全变了调。
“您到底是时空旅行者还是引路者?”
“引路者你不是见过了吗?”他轻笑,“就那只白猫。”
伽罗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变脸的“老人”。
“你是时空旅行者?”他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银发青年慵懒地拨弄着火堆,“算是吧。”
伽罗猛地向前一步,“那能告诉我第七时空的坐标点吗?”
“可以。”青年头也不抬,“但得等到29天后。”
“为什么?”
青年终于抬起头,眼眸中流转着奇异光芒。
“想知道那就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他突然抬手,一道银光闪过。
伽罗本能地侧身躲避,却发现那只是一枚悬浮在空中的怀表。
怀表的指针正在逆向旋转。
“因为第七时空正在经历时空风暴。”青年解释道:“29天后才会进入稳定窗口期。”
伽罗看了眼怀表,又看了一眼青年。
这个银发青年,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时空旅者。
“那只白猫”伽罗突然想起什么,“它到底是什么?”
青年走向门口,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伽罗站在他身后,“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有一双能辨别时空旅人的眼睛。每个时空旅人身上,都带着独特的‘裂痕’。 ”
伽罗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能量在体内本能地涌动。
“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我向创世之核许过愿?”青年轻笑出声,“猜对了。”
“创世之核?” 伽罗猛地抓住青年肩膀,“你见过它?它在哪里?长什么——”
“嘘创世之核没有具体的形象。”
青年掰开他的手向前走,“你看那片雪在你眼中是白色,在旅人眼中是故乡,在诗人眼中是诗意。”
他转向伽罗,“创世之核也是如此。它长什么样取决于你本身。”
伽罗呼吸凝滞。
他突然想起之前得到的古籍上记载: “心之所向,核之所形。”
“这说不通”伽罗喃喃自语。
阿德里星覆灭后,他才寻得关于创世之核的只言片语。
若核的形态真由心而生,那为何他至今都找不到?
“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青年突然说道。
“什么代价?” 伽罗猛地抬头。
青年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失去一生中重要之人或是更残酷的代价。”
“我不明白,什么重要的人?对我来说重要的人都已经”
阿德里星的废墟。
战友们最后的呐喊。
化为灰烬的至亲。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青年静静地看着他,“也许”他轻声道,“正是因为你忘记了,所以才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伽罗失去的,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不仅是家园。
还有记忆。
那个本该刻骨铭心,却被他遗忘的重要之人。
在接下来二十七天里,他们像游魂般穿梭在这个时空的荒原。
伽罗见过废弃的军事基地,走过漂浮着机械残骸的冰湖。
每一处都有战争后留下的痕迹。
第十天夜里,天空出现了红月。
战争提前了十七天。
第二十七天黎明,白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晨雾中。
“时间到了。”它竖瞳倒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