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确保水秀远离旋涡,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去面对接下来的风浪。
宫门外,长街寂寂。
水秀在几名低调却精干的宫人护卫下,正准备登上马车。
她虽有些疑惑姐姐为何突然让她回家,但自幼对姐姐的信赖让她并未多问,只当是寻常省亲。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水秀下意识回头,只见淡泊晨光中,一人一骑正疾驰而来。
马上的青年将军一身玄色戎装,难掩挺拔英姿,眉宇间昔日的纨绔之气已被边关风沙磨砺成沉稳锋芒,正是义信侯袁驰羽。
“小侯爷!”
水秀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明媚笑容,毫无芥蒂地提着裙摆小跑过去,“你怎么突然进宫了?”
袁驰羽勒住马缰,目光落在她璨烂的笑脸上,原本因军务而略显紧绷的俊脸,线条下意识地便想柔和下来。
然而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上次分别时,她那句清脆坦荡的“我们是好朋友”,心头莫名就是一堵,那刚欲扬起的嘴角又被强行压下,只从喉间逸出一声淡淡的:“恩。”
他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马车和护卫,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水秀却浑然不觉他百转千回的心思,仰着脸,语气里满是真诚的钦佩:“我听姐姐说了,小侯爷你在西北又立了大功!估计是进宫来见皇上吧,你真的好厉害!”
她的话语像羽毛,轻轻搔过袁驰羽的心尖,带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那点因“好朋友”而生的别扭瞬间被冲散了不少,嘴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又被他迅速强行压下,故作冷淡地应道:“职责所在。”
眼见水秀转身欲要登车,他握着马缰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声音刻意保持着平静。
“你这就出宫了?何时再进来?”
水秀回过头,冲他嫣然一笑,洒脱地挥了挥手:“不知道呀,看姐姐安排吧!小侯爷,我先走啦,再见!”
说完,她便利落地扶着宫人的手,登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内外。
袁驰羽勒马原地,望着马车缓缓激活,最终驶远,只在青石板上留下淡淡的车辙印。
他耳根处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心头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低声自语,带着几分懊恼,又藏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在意。
“谁要跟你做朋友。”
礼和宫内,水仙已得到了水秀安全离宫的消息,心下稍安。
她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倾城容颜,眉如远黛,目若秋水,通身的气度沉静雍容,早已褪去了昔日为婢时的谨小慎微,只剩下属于皇后的风华。
“更衣。”
她淡淡吩咐。
她任由宫人为她整理衣冠,眼神平静无波,唯有在最深处,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一切准备就绪。
“摆驾,”水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淡淡的警剔,“去冷宫。”
凤辇缓缓起行,朝着皇宫西侧那片像征着绝望的宫苑行去。
宫道深深,晨光通过高墙的缝隙,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水仙端坐辇中,指尖轻轻抚过袖口冰凉的刺绣。
刘思敏,刘太妃
她们究竟知道什么?所提到的有关昭衡帝的身世辛秘又会是什么?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