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公关公司的效率超乎想象。
当“老黑”放下电话时已经下发到他手下数十个水军团队。
一夜之间，互联网的风向，变了。
不再是游戏圈内的争论，不再是关于“0分”的嘲讽。
一篇篇措辞严厉、看似客观中立的“深度报道”，从无数个营销号、自媒体，甚至是一些有头有脸的科技、财经专栏里，井喷式地涌现。
【标题：天才少年还是窃取创意的骗子？起底《植物大战僵尸》背后的惊人内幕！】
【标题：我们采访了《花园卫士》前团队成员，他泣诉：那是我们被偷走的孩子！】
文章内容大同小异，却又细节丰富得让人心惊。
它们不再空泛地指责“l”，而是“杜撰”出了一个完整的、颠倒黑白的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名为《花园卫士》的夭折项目，其核心玩法正是“种植植物抵御怪物”。
而“l”，则被描绘成该团队的一名实习生，因个人恩怨与贪婪，在项目失败后窃取了核心创意，稍加修改后据为己有。
文章里有“内部人士”的爆料，有“前团队成员”的匿名采访，甚至还附上了几张真假难辨的所谓“早期设计草图”。
紧接着，几家与星海科技关系密切的投资机构，也相继在公开场合发声。
“我们对于有知识产权争议的项目，持零容忍态度。”
“创作者的个人品德，是我们投资考量的第一要素。”
他们将“l”和他的作品，直接列入了行业投资的黑名单。
这是一场从舆论到资本的联合绞杀。
星海科技总部。
张伟将一份装订精美的报告，毕恭毕敬地放在了副总裁的办公桌上。
报告标题：《关于植物大战僵尸舆情危机的处理与引导报告》。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联系公关公司、如何策划“抄袭”话题、如何引导媒体风向，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力挽狂澜的危机公关专家。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功劳簿，也是他亲手写下的罪证。
高二（三）班的教室里，气氛压抑而诡异。
李浩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网页，春风满面地走到了教室后方的公告栏。
他将那些把他描绘成“对抗抄袭的吹哨人”、“敢于揭露真相的勇士”的报道，一张张用图钉仔细地按在上面，动作充满了仪式感。
做完这一切，他施施然地走到陆离的座位旁，居高临下地敲了敲他的桌子。
“陆离，看到了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浩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同学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早就说过，做人要诚实。现在全网都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还不准备承认错误吗？”
他享受着这种公开“教育”陆离的快感，享受着周围同学投来的复杂视线。
他觉得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
面对这种小人得志的挑衅，陆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觉得吵。
就在李浩还想继续发表他的“正义宣言”时，一个清冷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苏晓晓手里拿着一个更厚的文件夹，她没有看李浩，而是直接递给了陆离。
“这是我整理的。”
陆离接过，翻开。
里面不再是法律条文，而是一份脉络清晰的调查报告。
第一页，是这次全网黑稿的源头统计，所有文章的发布时间、平台、背后主体，被整理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路图。
第二页，是资金流向分析。苏晓晓通过技术手段，追踪到了几个主要水军公司的收款账户，所有资金流的源头，都通过数个皮包公司，最终指向了同一个名字。
星海科技。
苏晓晓压低了音量“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商业攻击。他们的目的，是彻底毁掉你和你的作品。”
她的话，让一旁的李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没想到，苏晓晓居然会帮陆离到这种地步。
更没想到，她能查到这么深的东西。
陆离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苏晓晓的报告，上面的分析甚至比他自己用系统买的初级报告还要详尽。
这个盟友，确实有点超出预期了。
他合上文件夹，看向苏晓晓那双写满严肃的眸子，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快了。”
什么快了？
苏晓晓一怔，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
网路上，关于“l”的骂战已经进入白热化。
无数被煽动的路人涌入“独立游戏乌托邦”，在《植物大战僵尸》的下载页面下留下恶毒的咒骂。
而那些真正热爱这款游戏的玩家们，则自发地组织起来，在每一个战场与水军搏斗，维护着他们心中的神作。
就在这个风口浪尖。
主播胖虎的社交账号，更新了一条动态。
“黑料？抄袭？我胖虎只信我玩到的东西！有人想把水搅浑，把好游戏搞死，我们这些玩家第一个不答应！”
“今晚八点，我将联合‘硬核博士’、‘疯玩的老李’等数十位主播，在全平台进行一场‘世纪对决’直播！”
“我们不为别的，就为告诉所有人——什么，才叫真正的好游戏！”
这条动态，像是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