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目光，同样落在屏幕上亚历克斯·索恩的脸上。
平静如水。
“他会看到的。”
陆离收回目光，淡淡地说。
“所有人，都会看到。”
七点整。
会场内的灯光，缓缓暗下。
追光灯亮起，打在舞台中央。
gdc的终身主席，哈里森，走上了舞台。
他身后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奇点工作室的logo，和陆离的名字。
“女士们，先生们。”
哈里森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场，也传到了后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站在这里，见证了无数传奇的诞生。”
“我们见证了像素的进化，见证了3d革命，见证了网路连接世界。”
“而今晚。”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
“或许，我们将要见证的，是另一个时代的开端。”
“现在，让我们用掌声欢迎，来自中国的奇点工作室，以及它的创始人。”
“陆离！”
话音落下。
后台。
工作人员打开了通往舞台的侧门。
门外，是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无数闪烁的镁光灯。
陆离深吸一口气。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团队。
看着陈默，看着王浩，看着苏晓晓。
看着每一个，陪他走到这里的战士。
他没有说话。
只是对着所有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
他转过身，一步踏出。
走进了那片，属于他的光芒里。
哈里森看着老李那副笃定的样子，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但愿你的门票，物有所值。”
老李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他转身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一个跨越太平洋的电话。
“远山啊。”
“我见到那个叫陆离的小家伙了。”
电话那头，苏远山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老李，怎么样？”
“是个龙种。”
老李的评价简单直接。
“当着我的面，把哈里森顶了回去。”
“还把elysian的首席关卡设计师说得一愣一愣的。”
苏远山那边，传来了长长舒出一口气的声音。
“这小子”
“放心吧。”
老李看着远处奇点工作室那群人走进电梯的背影。
“在这里，我罩着他。”
“没人敢在盘外动什么手脚。”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奇点工作室包下的酒店楼层里，灯火通明。
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所有人都挤在临时改造成作战指挥室的套房内。
空气里，只有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和散热风扇的低吼。
陈默双眼布满血丝，他把整个渲染引擎的底层代码，又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每一个字符，每一个参数，都不放过。
“c组，最后一次压力测试！”
“把所有极限环境参数，全部载入进去！”
“暴雪，飓风，正午强光，水下折射！一起上！”
他嘶吼著，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另一边。
王浩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七八个空了的咖啡杯。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正在疯狂地检查著ai的行为逻辑树。
“npc的互动台词库，再加一道保险！”
“把最不可能触发的随机事件，优先顺序调到最高！”
“我要确保，无论台上怎么演示，这个世界都是活的！”
苏晓晓也一样。
她的小脸上，再也看不到平日里的半点天真。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专注与严谨。
她一遍又一遍地模拟著“方舟协议”的紧急接管流程。
断电。
断网。
cpu超载。
显卡崩溃。
她模拟著所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
确保那条最后的生命线，坚不可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黑转灰，又由灰转亮。
新的一天，到来了。
直到下午五点。
陈默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渲染引擎自检通过。”
王浩放下了鼠标。
“ai逻辑库锁定。”
苏晓晓抬起了头。
“方舟协议待命中。”
所有工作，在最后一刻，全部完成。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