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未来之门，五十八层。
奇点工作室的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中央那块巨大的屏幕上，一个鲜红的倒计时，在无声地跳动。
【00：00：10】
【00：00：09】
王浩站在屏幕前，双手死死地攥著，手心里全是汗。
陈默靠在墙边，闭着眼睛，但微微颤抖的眼皮，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晓晓坐在陆离身边，桌子下的腿，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工作室里的一百多名员工，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把这一个月，活成了一年。
gdc归来后，整个团队没有休息一天。
他们将那个在gdc上惊艳了世界的演示版本，进行了最后的，地狱式的优化和内容填充。
陆离更是像一台永动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方舟协议”的稳定性和ai逻辑库的丰富度，又往上推了整整一个台阶。
现在，是交卷的时刻。
【00：00：03】
【00：00：02】
【00：00：01】
【00：00：00】
倒计时归零。
全球最大的pc游戏平台stea上，《江城》的购买按钮，由灰色，变成了绿色。
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
没有明星代言。
甚至连一篇通稿都没有发。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上线了。
“开始了”
王浩的声音干涩。
他紧紧盯着后台的数据监控面板。
上面的数字，是“0”。
一秒。
两秒。
五秒。
数字，依旧是“0”。
工作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个年轻的策划，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怎么没人买？”
他的话音刚落。
后台数据面板上的“0”，突然跳动了一下。
变成了“17”。
紧接着。
“523”。
“2,891”。
“19,455！”
数字开始以一种野蛮的，完全不讲道理的方式，疯狂飙升！
王浩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卧槽！”
他爆了一句粗口。
“服务器！陈默！服务器！”
他冲著陈默的方向大吼。
陈默早就冲到了服务器监控台前，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快出了火星。
“顶住！所有备用带宽，全部给我加上去！”
“在线人数破十万了！”
“二十万！”
“五十万！”
“草！破百万了！这才开服十分钟啊！”
一个负责服务器监控的程序员，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
他看着屏幕上那条几乎是垂直拉升的在线人数曲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这他妈哪里是卖游戏！
这是开闸泄洪啊！
全世界的玩家，仿佛都在等著这一刻。
他们像一群饿了三天的狼，疯狂地涌入了“江城”！
同一时间。
b站，主播胖虎的直播间里。
数百万观众，正看着他点下了那个绿色的购买按钮。
“兄弟们！冲！”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l神！我们来了！”
胖虎激动地语无伦次。
游戏下载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秒下。
他点击开始游戏。
熟悉的，那个在gdc上出现过的，下著雨的街角。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画面！”
“我靠！我自己玩，感觉比看视频还要真实一百倍！”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就炸了。
胖虎没有像在gdc上那样去搞破坏。
他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游客，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路过一个公园。
看到几个大爷npc，正围在一起下象棋。
他好奇地凑过去。
其中一个大爷，竟然还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看么子看！莫挨老子！”
胖虎愣住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愣住了。
“哈哈哈哈！这大爷脾气好爆！”
“太真实了！我爷爷下棋的时候就是这个德行！”
胖虎又开车来到江边。
他看到了那个在gdc上，让亚历克斯·索恩都为之沉醉的，弹著吉他的流浪汉。
他静静地听着。
这一次，流浪汉唱的，竟然是一首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歌。
曲调依旧忧伤，但歌词里，却多了一丝对明天的期盼。
“卧槽！这npc还会换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