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你体力好,但也别一开始就猛冲,这山看着就不好爬,要省着力气。我们虽然不能一起走,但目标是一样的。”
他的镇定似乎感染了另外两人,肖水的哭声渐渐小了,石头也用力点了点头。 林木不再多言,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真正的考验,在于每个人的内心。
他紧了紧背上那个小小的、却装着母亲沉甸甸心意的包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块微凉的澄心玦。
“那……我先走了。”林木没有选择等待或犹豫,谨慎的天性让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抢占时间或许就是争取生机的关键。他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算是告别,然后毅然转身,辨认着雾气中那条隐约可见、被踩踏得略显坚实的泥土小径,迈出了踏入迎仙谷的第一步。
石头见状,似乎也激发了一丝勇气,对着林木的背影喊了一声:“林木,俺也走了!山顶见!”然后选了一个略微偏向另一侧的方向,闷头冲进了雾气里,似乎想用蛮力闯出一条路。
只剩下肖水,看着两个同伴的身影先后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又抽泣了两声,最终还是抹了把眼泪,似乎是害怕被彻底抛下,也跌跌撞撞地循着林木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但他明显落后了一段距离。
林木的身影很快便彻底隐没在浓雾之中。
迎仙谷内的雾气果然名不虚传,能见度极低,往往只能看清脚下三五步的距离。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被无限放大,更添了几分孤寂与压抑。
小径确实只有一条,蜿蜒曲折,时而穿过低矮的灌木丛,时而绕过挡路的巨大岩石,缓缓地向着山谷深处、也就是登云峰的方向延伸。
林木没有走得很快。经过之前一天半的强制“飞行”,他的体力消耗极大,此刻必须精打细算。他再次沉浸在澄心玦带来的状态中,并非为了修炼,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感知自身和环境。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并有意识地将其放缓、调匀,模仿着在翠竹村张郎中的药园帮忙劳作时摸索出的那种最节省体力的韵律。他能“感受”到大腿和小腿肌肉深处传来的酸胀感,并据此调整步伐的大小和频率,避免过早地耗尽力量。
他更能“看”清脚下每一寸土地的细微起伏,是坚实的岩石,还是松软的腐殖土,亦或是隐藏在落叶下的湿滑苔藓,从而选择最稳妥的落脚点,避免摔跤和无谓的消耗。
雾气浓重,不仅遮蔽视线,似乎还带着一种奇异的扰动心神的力量,让人容易心烦意乱,甚至产生幻觉。有好几次,林木仿佛看到前方的雾气中有人影晃动,又或是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呼唤声。
但他每次都能凭借澄心玦带来的清凉感迅速定住心神,辨别出那只是风吹草动或是自己过于紧张所致的幻听幻视。
他默默地走着,计算着时间。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小径开始明显地向上倾斜,路面也变得更加崎岖不平,两侧开始出现被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他知道,这应该快要到登云峰的山脚了。
又艰难地爬升了一段距离,前方的雾气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豁然开朗。一条完全由青石板铺就、宽约一丈、蜿蜒向上没入更高处云雾的石阶,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石阶两侧是陡峭的悬崖,看不到底,唯有这条石阶如同一条登天之路,直指峰顶。
“终于到了!”林木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是一沉。这石阶,一眼望不到头,其陡峭程度远超想象,攀登起来恐怕比刚才的山谷小径更加艰难。
他不敢怠慢,稍作喘息,检查了一下鞋子和包裹,便踏上了第一级石阶。石阶冰冷而坚硬,表面似乎还残留着某种古老的禁制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攀登的过程,是对体力和意志的双重考验。石阶极长,仿佛永无止境。
每向上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林木只能埋着头,专注于脚下的石阶,一步,一步,再一步。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嘴唇干裂,嗓子眼如同火烧。
他开始后悔没有在山谷里找到水源补充一下,但此刻已无回头路。他拿出母亲准备的那个早已变得干硬的杂粮饼,就着口中分泌出的少得可怜的唾沫,艰难地小口啃着。
时间在单调而重复的攀登中流逝。太阳早已落下,夜幕降临。山间的夜晚寒气逼人,石阶上更是冰冷刺骨。林木找了一个稍微避风的石阶夹角处蜷缩起来,裹紧了单薄的衣衫,却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他不敢睡得太沉,生怕一觉不醒,错过了时间。朦胧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翠竹村,闻到了母亲做饭的香气,听到了父亲虽然沙哑却温暖的叮嘱。
第二天,天蒙蒙亮,林木便被冻醒了。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继续向上攀登。疲惫和饥饿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有好几次,他真的想放弃了,想就地躺下,什么都不管。
但一想到父母期盼的眼神,想到那一百两银子带来的希望,想到自己不甘平凡的决心,他又咬紧牙关,逼迫自己抬起沉重如铁的双腿。
澄心玦始终散发着微弱的清凉,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帮助他在生理极限的边缘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和专注。
他甚至发现,在这种极限状态下,他对体内那四种混乱气感的感知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了,它们仿佛也在随着他的挣扎而缓慢地涌动、碰撞,带来阵阵不适,却又似乎在隐隐地提供着某种最基础的“燃料”。
就这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林木已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