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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脸上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虑。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以及此刻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向林木娓娓道来。
原来,自从当年林木将为孙药痴采集墨岩苔的差事转交给他之后,石磊凭借那每月一块下品灵石的稳定供给,以及自身的不懈努力,修为果然突飞猛进。
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他便也成功地从练气二层突破到了练气三层,被调离了杂役处,正式成为了外门弟子。
之后数年,他勤勤恳恳,修为也缓慢提升至练气五层。
荡海国战乱爆发之初,因宗门高层判断黑水宗主力被牵制在核心战区,对后方运输线的直接威胁暂时降低,便开始采用更灵活、更频繁的小队运输方式,将物资分散运往各个前沿坊市和据点。
石磊便被编入了一支由一位练气八层的刘师兄带领的、共计十二人的小型运输小队,负责押送一批常规的灵谷和药材,前往荡海湖边缘一个名为碧水坊的宗门附属坊市。
“我们这支小队,除了刘师兄是练气八层外,还有两位练气七层的师兄,其余皆是练气五层和六层的弟子。”石磊的声音带着几分后怕与悲愤。
“出发前,宗门还特意强调,沿途虽然可能有荡海国溃兵或散修滋扰,但黑水宗的主力绝不可能出现在这条航线上,让我们不必太过紧张,按期送达即可。”
“我们最初的行程也确实颇为顺利,沿途虽然也遇到过几波不成气候的水匪,但都被刘师兄和两位练气七层的师兄轻松打发了。可就在我们距离碧水坊只剩下不到两日航程,行至一处名为黑蛟峡的狭窄水道之时,意外……发生了!”
石磊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
“我们遭遇了伏击!而且绝非寻常散修或水匪!那伙人至少有三十余众,个个身着黑衣,功法诡异,出手狠辣,配合默契,其中至少有三名练气七层以上的好手,为首的两人,气息之强,恐怕已不在刘师兄之下!他们显然是早有预谋,在那黑蛟峡两岸布下了厉害的困阵和迷阵,我们一进入,便如同瓮中之鳖!”
“一场血战……刘师兄和两位练气七层的师兄为了掩护我们这些低阶弟子和物资突围,悍不畏死地冲在最前面,与敌人头领缠斗。我们剩下的人也拼死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实力也远在我等之上……”石磊的声音哽咽了,眼中泪光闪烁,“刘师兄他……他为了给我们争取一线生机,不惜自爆了法器,与一名敌人头领同归于尽……两位练气七层的师兄也先后战死……我们……我们几乎全军覆没……”
“我当时也被一名练气六层的黑衣人重创,眼看就要毙命,是,是一位平日里与我交好的王师兄,他……他推开了我,自己却被对方的法器洞穿了胸膛。”
石磊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自责,“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偷袭的黑衣人斩杀,但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加上被一股阴寒的掌力击中,坠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彻底失去了知觉。”
林木静静地听着,心中也是一片冰冷。他能想象到那场战斗的惨烈与绝望。
“等我再次醒来,”石磊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感激,“已经是在一艘渔船之上了。救我的是一位姓张的老渔夫和他的女儿。他们说,是在离黑蛟峡数十里外的一片芦苇荡中发现昏迷不醒的我,见我身着流云宗服饰,便冒险将我救起。”
“我在那渔船上昏迷了数日,高烧不退,伤口也开始溃烂。张老渔夫和他女儿不离不弃,用岛上采摘的草药为我敷治,又将自己仅有的食物省下来给我。后来,他们将我送到了他们所在的家族,狗牙湾张家。”
“张家只是荡海湖畔一个不起眼的小型修仙家族,族长张伯谦也只有练气六层初期的修为,族中子弟大多在练气三四层徘徊。
他们得知我是流云宗弟子,又见我伤势沉重,便不惜耗费了家族中积攒多年的疗伤丹药和灵药,为我精心医治。如此又过了数月,我的伤势才算基本痊愈,只是因为当初那一掌阴寒之力入体,修为想要再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了。”
石磊眼中充满感激,“我本想伤愈后即刻返回宗门,禀报运输队遇袭及黑衣人情报。但临行前,却从张家听闻,宗门已在边境展开大规模荡寇行动,清剿匪帮邪修,想来残害同门的凶徒多半已伏法。
我返宗报讯意义不大,且恐因伤受责,便暂歇此念,欲在张家休养,徐图后报。”
“孰料张家忽逢大难,”石磊神情一黯。他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张家祖上曾出过一位符箓天才,留下了一部名为青竹符经的符箓传承。此符经虽然只是一阶,但据说其中记载了几种威力远超寻常一阶符箓的特殊攻击符和防御符的绘制秘法,若是能将其参悟透彻,足以让一个小型修仙家族的整体实力提升一个台阶。这份传承,一直是张家赖以在狗牙湾立足的根本,也是他们最大的秘密,但张家人才凋零,实力低微,没有一个能学会这些特殊的符箓。”
“也不知为何,这青竹符经的消息却被狗牙湾另一个实力更强、也更为霸道的李家得知了。李家族长李天洪,乃是练气七层的修为,其族中更有两位练气六层的供奉,实力远胜张家。李家觊觎这份符箓传承已久,数次威逼利诱,都未能得逞。前不久,李家不知从何处又请来了一位练气七层、据说精通某种诡异毒功的客卿,实力大增,便再次向张家发难,扬言若是张家不交出青竹符经,便要其上天无门,入地难逃!”
“张家族长张伯谦虽然硬气,但也知道家族实力远非李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