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像被雨水洗过的星空,藏着对生命的敬畏与希望。
他把每种草木的形态、味道、药性一一记录在鞣制过的兽皮上,用《连山易》的卦象分类标注:“乾””对应天,记录那些能补气壮阳的草药,如根茎粗壮的黄芪;“坤”卦对应地,收录滋养脾胃的草木,如圆润饱满的山药;“震”卦象征雷,记下能驱寒散瘀的植物,如辛辣的生姜;“巽”卦代表风,录下可清热解表的品类,如带绒毛的紫苏。
更奇妙的是,他发现草药的配伍与卦象的组合有着相通之处。两味药配合使用,如同两卦相叠,药效会发生奇妙的变化。比如生姜性烈,单用虽能驱寒,却易伤脾胃;大枣性温,单用虽能补养,却嫌滋腻。可将两者同煮,就像“离””遇“兑””,一刚一柔,既能驱散风寒,又不损伤脾胃,药效竟比单用更佳。
“这就像卦象的变易。”炎帝在兽皮上画出两卦相叠的符号,对刑天解释,“乾卦遇坤卦,天与地交,万物生长;药物相配伍,寒与热济,病痛可除。”这些发现让《连山易》从单纯的记事符号,逐渐演变为蕴含辩证思维的哲学萌芽,卦象的组合开始被用来推演药物的配伍规律,预见药效的变化。
当炎帝和刑天背着满满行囊回到部落时,族人都围了上来。他们看着炎帝消瘦的身形、满身的伤痕,还有那袋里装着的奇形怪状的草木,眼里满是心疼与好奇。炎帝没顾上休息,立刻着手教族人识别草药:
“这是艾草,”他举起一把带着白绒毛的干草,“晒干后点燃,烟气能驱寒,熏治风寒最有效。”说着便点燃一束,让那名发烧的妇人躺在烟旁,果然没多久,妇人的体温便降了下来,开始安稳入睡。
“这是蒲公英,”他指着带锯齿的叶片和黄色小花,“根茎捣碎外敷,能消红肿,治伤口化脓。”他亲自为阿勇处理伤口,将蒲公英根茎捣成泥,敷在化脓处,再用干净的麻布包扎好,几日后果然消肿生肌。
“这是麻黄,”他拿起一株茎秆中空的植物,“煮水喝能缓解咳喘,让呼吸顺畅。”有个常年咳嗽的老人喝了麻黄水,果然觉得胸口不再发闷,能顺畅地喘气了。
曾经因疾病而哀号的洞穴,渐渐有了生机。人们不再为一点小病就恐惧绝望,学会了用身边的草木疗愈伤痛。他们看着炎帝在石壁上增补卦象,看着他将草药分类存放,看着他用那些看似普通的草木为族人解除痛苦,都说:“首领的慈悲,如春雨般滋润着每个族人的心田;而他石壁上的‘天书’,藏着天地的药方,藏着让我们好好活下去的道理。”
炎帝依旧常去深山寻药,只是身边多了些年轻的族人,他们学着他的样子辨认草木,记录药性,用石刀在树干上刻下卦象符号。洞穴的石壁上,卦象越来越多,从最初的简单阴阳,到后来的六十四变,每一个符号都浸透着炎帝的汗水与心血,也记录着先民从蒙昧到认知的跨越——他们终于明白,草木不仅能果腹,能疗愈,更藏着天地运行的规律,藏着生生不息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