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的厮杀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
石勇一马当先,手中那柄由匠作营精心打造的百炼钢刀,在昏暗的庭院灯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一名闻声冲来的黑衣死士举刀格挡,“锵”的一声刺耳锐响,火星迸射!那死士手中的寻常腰刀竟被硬生生削断半截!他骇然变色,未及后退,石勇刀锋顺势一抹,已掠过他的咽喉,鲜血喷溅而出。
“结阵!向前推!”石勇低吼,声如闷雷。他身后的九名锐士营好手,立刻以他为锋矢,结成一个小型突击阵型。人人皆穿着玄黑色的内甲,外罩皮甲,动作迅捷而悍勇。
另一侧,三名黑衣死士凭借假山掩护,张弓搭箭,箭簇在夜色中闪着幽光,瞄准了阵型侧翼。“咻咻咻!”三支利箭破空而来!
“小心冷箭!”一名锐士营士卒示警,却并未慌乱,只是下意识地侧身,用臂盾护住头脸。箭矢“噗噗”钉在他的皮甲和内甲上,竟未能穿透,只是让他身形晃了晃。
“他娘的,挠痒痒呢!”那士卒骂了一句,反手从腰后摘下一具造型精巧、弩臂短而有力的元戎弩,几乎不用瞄准,抬手便射!
“噔!”一声轻响,对面假山后一名弓箭手应声而倒,咽喉处插着一支短小的弩箭。
另外两名黑衣死士大惊,刚想再射,另外两具元戎弩已同时击发!如此近的距离,元戎弩的速射和精准发挥得淋漓尽致,又是两人倒地。
“好弩!”石勇赞了一声,手中钢刀不停,格开劈来的一刀,顺势一个凶猛的突刺,将对面死士捅了个对穿。百炼钢刀的锋利与坚韧,让他占尽便宜,往往对手的兵器先支撑不住。
黑衣死士们显然没料到闯入者如此棘手!装备精良得可怕!刀利甲厚,还有这种近战威力巨大的手弩!他们的人数优势在狭窄的庭院中无法展开,反而被石勇小队凭借精良装备和默契配合,杀得节节败退,留下七八具尸体。
与此同时,郡尉府。
郡尉赵横,一个年约四旬、面容粗豪的军中老手,正对着一盏孤灯,眉头紧锁。他手中捏着一封刚刚由心腹悄悄送来的密信,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高焕通敌,欲献城东南。玄虎将至,君自择之。”
烛火跳跃,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早就察觉高焕近来举动异常,调动他的兵去看守别院,却不让靠近内院,形同软禁。这封密信,印证了他的猜测。投靠高焕?那等于和王世充绑在一起,与即将如日中天的李唐和地头蛇玄虎军为敌?不投?高焕会放过自己?他心中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急匆匆闯入,声音带着惊惶:“大人!不好了!郡丞别院方向传来激烈厮杀声!火光闪动,怕是出大事了!”
赵横猛地站起!玄虎军动作这么快?!
他瞬间做出了决断!高焕倒行逆施,绝不能与之陪葬!这是纳投名状的机会!
“传令!”赵横眼中凶光一闪,“集合亲卫!随我前往别院……平乱!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擒拿通敌叛贼高焕,协助玄虎军义士!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别院主楼三楼。
锦袍人肩胛中箭,剧痛钻心,动作一滞。萧影岂会给他喘息之机?身影如鬼魅般欺近,手中一对长不盈尺、漆黑无光的短刺,如同毒蛇吐信,直取对方咽喉、心口要害!她的招式没有花哨,只有致命的效率和速度。
锦袍人也是悍勇,强忍伤痛,挥刀奋力格挡。但他本就不是萧影对手,此刻受伤,更是左支右绌。“铛铛”几声急响,他勉强挡开几招,却被萧影一记诡异的低扫踢中膝盖,身形踉跄。萧影短刺如影随形,瞬间刺穿他持刀的手腕!
“啊!”锦袍人长刀脱手,未及惨叫,萧影另一支短刺已点在他喉结之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直。
“别动。”萧影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另一边,高焕见倚为臂助的锦袍人竟在电光火石间被制服,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瘫坐在地,面无人色:“好……好汉饶命!女侠饶命!要什么……尽管拿去!”
萧影制住锦袍人,头也不回,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响起:“阿七!”
一直潜伏在窗外檐角阴影处策应的阿七,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入室内,动作迅捷。
“看住他。”萧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被制住的锦袍人,“卸了下巴,仔细搜身,别让他有机会自尽或传递消息。”
“明白!”阿七应声上前,手法熟练地一托一扭,卸掉了锦袍人的下巴,使其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随即开始快速而仔细地搜查其全身每一个可能藏匿物品的角落。
控制住最大威胁后,萧影冰冷的目光这才转向瘫软在地的高焕,短刺遥指:“密道。打开。”
高焕浑身一颤,眼神闪烁,还想狡辩:“什……什么密道……”
萧影短刺向前递了半分,刺尖已触及高焕的皮肤,渗出血珠:“别让我说第二遍。”
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高焕尖叫:“我开!我开!”他连滚带爬地跑到墙边一幅山水画前,哆哆嗦嗦地在画轴某处一按,又转动旁边博古架上一个花瓶。只听“扎扎”轻响,墙壁竟缓缓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一股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暗门开启,萧影并未亲自进入。她保持着对高焕的威慑,同时对正在搜查锦袍人的阿七下令:“阿七,进去检查,小心机关。重点查找文书、印信等物。”
“是!”阿七刚好完成对锦袍人的搜查,从其贴身内衣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