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丰川的反应,早在林岳意料之中。
一个常年在汉东生活的人,每年不远千里往滇省跑好几趟。
若只是为了探望长辈,不说不可能吧,但几率很小。
再加之朱丰川四十来岁仍未结婚,更可能的情况是。
他的家人,甚至老婆孩子都在滇省那边。
至于为什么不把妻儿接过来,答案恐怕只有一个。
想到这儿,林岳直接开口:“是因为你在那边的家人,是越南人吧?”
朱丰川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朱丰川,就连阚弘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岳。
要不是还在审讯,他都想拉着林岳问清楚,这些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其实要推断出这些并不难。
朱丰川能给吴科长送勐海茶厂的茶,说明他长期在滇省普洱一带活动。
这种茶只有在当地才方便买,而普洱恰好与越南接壤。
朱丰川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眼神黯淡地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所以我才说,我是在帮你。”林岳语气加重,“把你背后的人供出来,争取宽大处理,你难道不想再见你的妻儿了么?”
听到这话,朱丰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正当林岳觉得他终于要开口的时候,却见朱丰川的眼神随之又晦暗了下去。
“没用的,她是越南人,她怎么可能来咱们这儿。”
“能的!”林岳认真的说道:“朱丰川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但我告诉你,咱们国家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跟越南邦交正常化了,只要申请就能让你妻儿过来了。”
“真的?”朱丰川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申请过很多次,但都没有通过,你真的能帮我?”
“当然!”
事实上,让他妻儿入籍确实还很难,但仅仅来让他妻儿来见他一面,林岳还是能够做的到的。
想到这里,林岳转头看了阚弘一眼。
阚弘也注意到了林岳看向自己的眼神,心知这小子又在给自己出难题了。
于是没好气的看了林岳一眼,然后开口道:“你放心,只要你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事后我们一定安排你的妻儿跟你见一面。”
话音落下,朱丰川并没有象林岳想的那样立马交代问题。
而是依旧紧锁着眉头正在思考着什么。
见此情形,林岳决定最后再添一把火。
“朱丰川,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的家人,那你现在就只有相信警方,并且现在也只有我们才能帮你。”
朱丰川重重叹了口气,象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说。”
听到这话,林岳和阚弘对视了一眼,终于肯说了。
林岳率先发问:“先说说案发当天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的情况跟你们推断的差不多,但我去找黄建明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杀他。
我只是想提醒他,别跟你们乱说话。
可他那个黄建明压根就没有理会我,全程都在整理帐本,
我凑过去一看,帐本上记的全是外汇券的事,我心里一慌,就把帐本抢了过来。
他当然不乐意,我俩就撕扯起来,扭打的时候,我失手柄他杀了。”
阚弘立刻追问:“那本帐本呢?
“被我拿去烧了。”
“那为什么黄建明的尸体上没留下扭打的痕迹?”
“我在以前学过一些擒拿。”
听到这话,阚弘立马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你当过兵?”
这要是朱丰川曾经当过兵,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了,必须要连络部队方面介入了。
“没有,没有,”朱丰川连忙摇头道:“我年轻那会在果敢的时候学的。”
“你去过的地方倒不少。”林岳接过话,语气带着笃定,“都是偷渡出去的吧?”
朱丰川讪笑了一下,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林岳没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追问:“我再问你,作案之后你为什么不跑,反而去打麻将了?”
朱丰川回答道:“我事后将黄建明的铺子都清理了一遍,我以为你们不会怀疑我,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诚然,如同朱丰川所说的那样,最开始的时候几人都没有怀疑朱丰川。
要不是林岳去找朱丰川的时候没有碰到他人,并且没人知道他住在哪儿,林岳也不会怀疑上朱丰川。
“就因为这个原因?”林岳问道:“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们警察了吧,就算你清理得再干净,我们迟早也能查到你头上。”
“没有看不起,我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多久。”朱丰川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所以我去了麻将馆等人。”
见话题终于来到了关键处,林岳连忙追问道:“你去麻将馆等谁?”
“猴子。”
“猴子是谁?说真名!”
“我就只知道他叫猴子,我不知道他真名。”朱丰川急忙解释道。
“你去等这个猴子做什么?”
“是他让我盯着农贸市场的。”朱丰川低下头,“他让我监视那些商户,别让他们乱讲外汇券的事,之前组织商户开会、让大家统一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