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如刀,割裂天幕。
苏辰立于葬道谷东域,三千丈无敌领域如金莲绽放,笼罩四方。
残阳之下,三十四座葬道碑沉默矗立,像一排排守墓的枯骨,埋葬着万古不言的真相。
白绡昏睡在他神国投影之中,气息渐稳。
洛曦跪坐在地,胸口血迹未干,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缓缓愈合——那一滴金血,是她以命相祭的决绝。
血,已落。
第三碑在震颤,碑面裂开一道细纹,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睁开了眼。
那丝暗金血痕与洛曦之血共鸣,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沿着古老的符文脉络游走,唤醒了被封印已久的远古记忆。
虚空中炸开一片浩瀚光影。
混沌初开,盘古持斧劈落,三千大道随斧光迸发!
可就在这创世一瞬,两缕道念脱离本源,化作独立意志。
其一,身披青铜长袍,手持无字石碑,低语:“光不可无序,道不可放任。吾愿为守碑人,镇诸乱源。”
其二,周身沐浴曦光,眸若星辰,朗声道:“光生万物,照破愚昧!当以光立国,启万灵之智!”
话音未落,天道骤变,雷霆降罚。
后者被九重锁链贯穿魂魄,打入混沌深处,永镇于“道冢”之下。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原来……不是邪光。”苏辰眸光如电,声音低沉却穿透风沙,“而是启蒙之光。”
他缓缓抬头,望向第三碑顶端那尊盘坐的枯骨——碑灵·守冢老。
它通体灰白,形如朽木,唯有双目中跳动着一点幽蓝火苗,此刻正剧烈摇曳。
“你们世代镇压的,从来不是‘窃光者’。”苏辰一字一顿,“而是‘用光者’。”
枯骨微微一颤,喉间发出沙哑低语:“……我们守的,从来不是光,是‘失控的光’。”
“失控?”苏辰冷笑,“何为失控?一个孩子点燃篝火取暖,你说他会焚尽山林;一人传播智慧启迪族人,你说他会动摇天道。于是你们杀了传火者,灭了启蒙者,把所有希望都钉死在碑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守护’?”
无人回应。
只有风穿过碑林,呜咽如泣。
第三碑缓缓开启,一道纯净至极的道源之息逸出,宛如晨曦初露。
碑内空无一物,唯有一卷玉简静静悬浮,表面刻着四个古篆——《道冢盟规》。
苏辰伸手取来,神识一扫,脸色骤然冷峻。
“禁止传播曦光术法,违者诛魂灭魄。”
“凡觉醒承光血脉者,即视为乱道之种,须引渡入碑,净化至死。”
“每百年择纯阴童男童女各九,以血饲碑,维系封印……”
一条条律令,冰冷森然,仿佛出自审判神只之手。
“呵。”苏辰将玉简一抛,冷笑道,“你们怕的不是光被窃取,是怕光被真正使用!怕众生觉醒,怕秩序崩塌,怕自己不再是唯一的裁决者!可笑的是,千年镇压换来了什么?光噬蝶肆虐人间,吞噬无辜灵魂;血祭不断,孩童沦为养料;而真正的‘失控’,正是你们亲手酿成的!”
碑灵枯骨颤抖得更厉害了,那点幽蓝火焰几乎熄灭。
它想反驳,却张不开口。
因为它知道,对方说得没错。
镇压越久,反噬越烈。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曦光之力,在黑暗中扭曲、畸变,最终化作嗜血妖蝶,反过来啃食它的信仰根基。
这才是真正的因果循环。
这才是真正的末法前兆!
苏辰负手而立,无敌领域微微扩张,三千丈气机如潮水般涌动。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座葬道碑,仿佛看穿了它们背后无数冤魂的哭嚎。
“这天下,不该由一座碑决定谁该活着,谁该死去。”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雷,“光,本无罪。启蒙,亦非乱道。若天道容不下一丝光明,那这天道,也不值得守护。”
话音落下,第三碑彻底开启,道源之息化作涓流,悄然融入天地。
【叮!
激活“道源共鸣增幅点”
无敌领域半径扩张至四千丈,覆盖葬道谷核心区域!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划破长空。
远处沙尘暴起,一道黑影疾掠而至,速度快得连时间都仿佛凝滞。
那人全身裹在墨色斗篷中,连呼吸都未曾泄露,唯有手中握着一根细长铁钉,通体漆黑,钉尖缠绕着断裂的道则,仿佛曾钉杀过大道本身。
他出现在第三碑前,身影如鬼魅,目光直刺苏辰。
“言语乱道,”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当埋!”
下一瞬,那根“埋道钉”猛然刺出,直取苏辰心口。
黑影破空,杀意如渊。
“言语乱道,当埋!”
那一声沙哑低语仿佛来自九幽之下,伴随着“埋道钉”撕裂虚空的尖啸,直取苏辰心口。
铁钉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冻结,连时间都似被钉死在刹那——此物曾贯穿过不知多少“异端”的大道本源,是道冢盟最锋利的审判之刃!
可苏辰,不退。
他立于无敌领域核心,三千丈金光如莲台托世,四千丈新扩之域隐隐流转道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