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
随着主持长老话音落下,一个身穿星辰道袍,面容俊秀,气质空灵的青年,缓缓走上高台。
他便是天清道宗的道子,云衍。
云衍一上台,台下便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是天清道子云衍!”
“听说他天生道体,能与天机共鸣,推演之术已尽得玄机子真传。”
云衍对着台下众人微微颔首,目光平静。
他走到高台中央,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龟甲,和三枚铜钱。
“今日论道,云衍不才,愿为诸位演上一卦。”
他将铜钱置于龟甲之内,双手合拢,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手腕一抖,将铜钱洒在石桌之上。
云衍看着卦象,眉头微蹙,掐指推算。
他的手指快如幻影,一道道玄奥的灵光在指尖流转。
半晌,他抬起头,看向台下,缓缓开口。
“今日之会,有变量。”
“变量来自西方,如日中天,其光煌煌,不可直视。”
台下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朝蜀山席位看去。
蜀山,正是在天清道宗的西面。
萧白衣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苏晚则用骼膊肘碰了碰洛小小,小声传音:“看,算出来了,就是我师父。”
洛小小默默地把手里的瓜子壳收好,点了点头。
高台上,云衍看着卦象,继续道:
“此变量,非福非祸,乃是一线生机,亦是一场大劫。其所过之处,旧法皆破,新道自生……”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看着卦象,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道子?”主持长老连忙问。
云衍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卦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看到,卦象之中,那煌煌大日,正在演化。
日中,竟生出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光与暗,生与死,道与魔,在他小小的卦象中交织、碰撞。
最后,万象归一。
“噗——”
云衍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天机反噬!
台下大惊。
“道子!”玄机子再也坐不住,一个闪身便出现在高台上,扶住了云衍。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卦象,也是瞳孔一缩。
“天机混沌,大凶之兆!”
后台的长老们也全都冲了出来,个个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道子都算吐血了。”
“这下怎么收场?”
就在这时。
蜀山席位上,陆觉放下了手中的玉碑。
他站起身。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玄机子扶着云衍,警剔地看着他。
“陆道友,你……”
陆觉没有理他。
他走到高台前,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狼狈的云衍,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卦象。
然后,他平静地开口。
“你算错了。”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云衍撑着身体,抬头看向陆觉,声音虚弱:
“我……哪里算错了?”
“你用的《周天易数》,本身就有缺陷。”陆觉淡淡道,
“此法只能算‘常量’,算不了‘变量’。”
“我就是那个变量。”
他说着,走上高台,来到石桌前。
“而且,你这龟甲,裂了三道纹。铜钱,也磨损了边角。”
“卜器不精,卦象自然不准。”
云衍和玄机子闻言,如遭雷击。
这些都是天清道宗的不传之秘,他怎么会知道?
陆觉没理会他们的震惊。
他伸出手,将那三枚铜钱重新拾起。
没有龟甲,也没有任何法诀。
他只是将铜钱在掌心掂了掂,然后随手一抛。
铜钱落下,叮叮当当地在桌上弹跳。
最后,停下。
三枚铜钱,全都立了起来。
竖立在桌面上,稳如泰山。
“……”
玄机子傻了。
云衍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卦象?
古往今来,闻所未闻!
陆觉看着那三枚立着的铜钱,点了点头。
“这才对。”
他看向面色惨白的云衍,平静地解释道:
“天道无常,岂是区区卦象能定。”
“所谓变量,既不在卦中,亦不在卦外。”
他顿了顿,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的一句话。
“它在我心里。”
“你”
“何出此言?”
云衍不服,
“你凭什么说你算的是对的?你若是胡诌,难道我们都要信你吗?”
“就凭你这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