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旁的内门弟子问道:“修为?”
姜昀之:“初入筑基。”
内门弟子在簿子上写下‘修为平平’四字,仰头望向磐石,等待灵根检测结果。
在一旁等候的落选者幸灾乐祸:“瓷美人的修为果真只是个筑基,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看来要被刷下来了。”
磐石前漂浮的白光散去,缓缓露出受测者的灵根资质,显露三个字——
天灵根。
“天灵根!”内门弟子扬眉,看向姜昀之的神情顿时变得不同,“极好,拿好你的木牌,待会儿和其他人一起入山林试炼。”
姜昀之接过木牌,对于天灵根的结果并无意外。
灵根在湌松宗里测过,她早知自己是天灵根。天灵根不算有多稀罕,大门派里,最不缺的就是天灵根。
她不意外,旁人却很意外。
适才议论瓷美人的那些落选者,神情变得尴尬。果真都是些信奉弱肉强食的人,姜昀之经过时,他们的面色中不再有任何不敬的讥讽,全都垂下眼,不作直视。
姜昀之站到队伍旁等候,待所有弟子测毕,会有执事弟子前来,牵引众人入山林试炼。
伪装成赴考弟子的天道之子,便是最后一个受测者。
姜昀之的目光落在那道高大修长的身影上。
神器:“契主你看,那便是天道之子、负雪宗的首席弟子章见伀,一个杀人如麻、心中充满仇恨和戾气的人,修为深不可测,修罗道登峰造极,已无敌手。”
神器:“他就是你接下来得去刷好感的人……不过,他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就算要伪装成前来赴考的弟子,也没必要弄成这样吧。”
神器担心这副恐怖的模样会吓到姜昀之,安慰道:“别害怕,也许只是易容。”
姜昀之并非以貌取人的人:“无碍。”
“你不害怕就好,”契主不怕,神器害怕,“哎哟,这脸真不能长盯,我密集恐惧症犯了。”
姜昀之:“……”
章见伀往前一步,站到磐石下。
其他赴考弟子从刚才开始就非常害怕这个高大至极的男人,他身上浓郁到刺鼻的血腥气让众人退避三舍。这该是杀了多少人,周身才会萦绕如此沉重的煞气。
众人都认为这样的人合该非常厉害,磐石的检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杂灵根。
筑基修为。
“什么,才筑基修为?”
适才投来的恐惧目光变成了鄙夷的目光:“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一个杂灵根。”
“他为什么没有被遣出去?内门弟子给了他木牌。”
“长相如此可怖,实力又差,真不知道执事弟子为何要准许这样的人进入山林试炼,考核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
“可千万别同我分到同一队,肯定会拖后腿。试炼中最容易丧命的,往往就是这样的杂鱼。”
章见伀接过内门弟子递来的木牌。
旁人没发现,内门弟子递出木牌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木牌被抽走后,手的抖势还是无法停下,额头上满是冷汗。
大、大、大师兄……
大师兄又来戮人了。
宗规言明大师兄不能在山门内随意动手,唯有他人主动挑战或挑衅时,他才能动手杀人。
内门弟子都认识章见伀,见到他全都绕着走,不吓得跪下就已经很了不起,更别提什么‘主动挑衅’。
但外面的这些赴考弟子并不认识他,总有不长眼的会来触霉头。
去年便是这样,前来赴考的弟子没认出他,真以为大师兄只是个筑基修为的杂灵根。山林试炼中,有人想要杀人夺宝,有人出言讽刺,不管挑衅的程度是重是轻,全都被大师兄的刀给腰斩,上百具尸体的尸块散乱地铺满山林,现已化为土下白骨。
其余人不知道自己鄙夷的人到底是何等的人物,依旧在议论纷纷。不过鄙夷归鄙夷,看到章见伀归队,众人还是有些忌惮于他身上的煞气,议论的声音变轻。
“只有造下无数杀孽的人才能拥有这么重的血腥气。奇怪,他的修为低,天资又平庸,身上的血腥气为什么会这般重?”有修士主动朝姜昀之搭话。
有不少人朝姜昀之看来,并非执意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想借此话题和天灵根搭上话,方便过会儿邀她一起组队。
章见伀暗红的双眼也朝她看来。
一时间这么多人看过来,姜昀之顿了顿,总不能如实点出他是章见伀:“可能……家中是开屠宰场的吧。”
修士们:“……”
-
山门内。
内门弟子牵引碧青色衣衫的少年继续往里走:“我先给你找个住所,明日你便可以去拜师了。”
邹解经:“多谢诸位师兄关照。”
这便是那位龙傲天神器的契主了。
邹解经,年二十,长相清秀,神情倨傲中带几分谨慎,出身凡间富贵人家,从小运气就很好。龙傲天神器看中他的运气,选择绑定他。
龙神器若有所感,沉声道:“我好像闻到了边角料的味道。”
非常劣质的味道,闻起来很像是那个师神器。
当年天道制作完它后,还剩下一些边角料,后来天道用那些边角料又捏出一个和它类似的神器,不过是十足十的瑕疵品,不久后便被封印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了。
邹解经闻言有些紧张:“还有一个神器?岂不是会乱了我们的计划?”
他可是要获得天道之子青睐、终将傲立人间的存在,如若有其他人来同他争抢天道的灵气,可就不妙了。
龙神器:“不足为惧,那个神器很烂,一点金手指都没有,能不能汲取灵气另说,就算汲取了灵气也无法给它的契主用,只能传回封印地。我刚才探测过了,它的契主不过是一个刚筑基的平庸弟子,还得留在外面进行试炼,落后我们太多。”
邹解经:“确实不值得放